“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林耀拉偏架。
對方不敢說什么，窩囊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林耀才跳下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回頭關上門，這才開口：“我們都很擔心你。”
沒有指責也沒有質問，只是直接地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情感。
這讓王月月心口微松：“你先坐。”
她把剛才的東西收拾起來，放在桌子上，看著面前又長高一些的好友，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斂。
“我想存錢去很遠的地方讀書，所以最近給他們寫作業賺點兒錢。”
“最近我爸媽的教育理念發生了沖突，一個想要我報文科，一個想要我學理科，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
“我相信自己能考上這邊最好的高中，但是又有什么用呢？”這個從來都比別人要成熟的小伙伴，流露出些許迷茫。
青春期的孩子，擁有了充沛的情感，基礎的是非。
她跟林耀一起學了很多，不再是她父母操控下的傀儡，她想要真正的父母。
那種能溝通，能解決問題，能講道理的父母。
但是不是。
她面對的只有使用暴力的兩個人。
像兩頭被設定好程序的野獸，只知道通過各種方式，驅使她去完成他們想要的一切。
她感覺自己像個工具。
王月月垂下眼皮，神情懨懨：“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他們供我吃穿上學，給我學習的一切助力，我還要求更多。”
這樣是不是太過分？
可是她的痛苦又那樣真切地存在著。
她比別人成熟很多，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又格外敏感脆弱。
王月月捏了捏鼻梁：“好煩。”
回應她的是林耀的擁抱。
她有些不大適應這樣的親密舉動，身子有些僵硬，但是林耀的身體很暖和，抱著她，就好像太陽照在了她的身上。
陽光驅散了寒冷。
她短暫停頓后，回抱了回去。
她其實不需要林耀給多少的建議，也不需要林耀幫她罵她家里人。
她就是......很亂。
林耀輕拍她的后背，安撫意味很足：“我媽媽說，人要為真正在意自己靈魂的人好好活。”
欺負你的人，不會因為你的淚水跟軟弱就停止，想占便宜的人，也不會因為你的妥協而反思。
讓傷害你的人回頭，這本身就是對當時受欺負的自己的一種背叛。
林耀抱著她，只感覺手心下的骨頭都有些突出。
她的好友，削瘦得厲害。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王月月聲音有點啞，“小語想當設計師，你想當明星，就連陽陽也有參軍的夢想。”
“只有我一直在學習，我甚至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林耀想了想：“后天正好不用上課，我去你家接你，我讓媽媽幫忙看看？”
王月月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麻煩阿姨？”
“按照我媽媽的性格，她應該會很開心。”林耀聲音帶著笑，“她喜歡跟我們聊天。”
媽媽喜歡看她們這些小孩的煩心事兒，好像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樣。
她不大明白，但是不妨礙她崇拜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