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部那間不大的辦公室里，此刻擠滿了人。
劉二狗被兩個民兵反扭著胳膊，酒早就嚇醒了，褲襠濕、了一片。
王招娣頭發散亂，臉上被劉二狗撓出了幾道血印子，衣裳扣子也崩掉了兩顆。
她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地里。
村長顧大成半天沒說話，知青辦的李主任也趕來了。
“說吧，咋回事！”
顧大成磕了磕煙袋鍋子。
劉二狗搶先嚎叫起來。
“村長，李主任，我冤枉啊，是王招娣勾引我，她說沈秀英跟她男人鬧掰了，心里空得慌，讓我去破磚窯那兒等著，說她肯定來，還給了我錢和酒，讓我把她給辦了，還說成了以后沈秀英就得跟我，顧團長也不要她了。”
“你放屁！”
王招娣反駁說。
“明明是你自己對沈秀英有歪心思，跑來威脅我，讓我把沈秀英騙出去，我不答應，你就要壞我名聲，我是受害者，秀英，顧團長，你們要相信我啊！”
她轉向沈秀英和顧利群，眼淚鼻涕一起流。
沈秀英被顧利群護在身邊，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表演。
顧利群冷哼一聲。
“王招娣，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劉二狗親口跟我說的話，在場的鄉親們都聽見了，你說我媳婦跟家里鬧掰，我心里空虛，我天天在家陪著她，我們好得很，你編謊話也編得像樣點！”
一個看熱鬧的嬸子立馬搭腔。
“就是，俺聽得真真兒的，劉二狗說是王招娣指使的。還給錢給酒咧。”
“王招娣，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心腸忒毒了！”
另一個大爺也跟著搖頭。
王招娣見勢不妙，又開始哭訴說。
“沈秀英，咱倆可是最好的朋友啊，我從海城跟你一起來到這窮鄉僻壤，我怎么會害你？是劉二狗逼我的，是他逼我的呀！”
沈秀英終于開口了。
“最好的朋友？王招娣，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問，你配說這幾個字嗎？”
她往前走了一步，盯著一臉慌亂的王招娣。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當初在黑河邊上，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吧？就為了我褲腰里縫的那幾十塊錢私房錢？”
王招娣渾身一僵。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清楚。”
沈秀英不再糾纏這個，繼續說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整天在我耳邊說我男人是鄉巴佬，說我婆婆是老不死，攛掇我跟他們鬧，跟家里要錢要票，好讓你也跟著吃香喝辣？”
“我沒有！”
王招娣開始否認。
“沒有？”
沈秀英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借條，唰地一下展開，亮給村長和眾人看。
“那這二百塊錢的借條是怎么回事，年初你說你家里人生病急用錢，我心軟借給你，你說很快還，這都大半年過去了，我一提還錢，你就東拉西扯，今天還設局想害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最好朋友？”
“二百塊？”
人群頓時炸了鍋。
“我的老天爺，二百塊，這是巨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