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時裝他在雜志上見過,夠買他以前住的整個小區。
“快嘗嘗呀。”林時川突然壓低聲音,“畢竟以你的身份,平日里可吃不到這么昂貴的菜品。”
沈煜猛地抬頭,對上他含著笑的眼睛。
“你不會真以為,跟晚煙有過一段,就能娶豪門千金吧?”他指尖輕輕敲著杯沿,“要不是她失憶,你這種窮小子,連給她擦鞋都不配。”
沈煜攥緊了餐巾,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他是貧窮,可也由不得人如此踐踏尊嚴:“林先生,你我素不相識,你……”
“哎呀!”
話才說到一半,林時川便突然驚呼一聲,抬手打翻了那碗海鮮湯。滾燙的液體潑在他手背上,也濺了沈煜滿手。
謝晚煙聞聲折返,纖細的手指立即握住林時川的手:“怎么了?”
“沒事……”林時川疼得皺眉,“都怪我,被撞見和你在一起單獨吃飯,沈先生作為你的男朋友,看見了生氣也情有可原……”
謝晚煙立馬看向沈煜,眉宇間凝著寒霜:“沈煜,我已經解釋過無數次,你非要這樣?”
“我沒有,是他自己……”
“夠了!”她打斷他,“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你究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說完,謝晚煙便扶著林時川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時川緩緩回頭,朝著沈煜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沈煜站在原地,顫抖著伸出被燙得通紅的手。
水泡已經鼓起來了,疼得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可謝晚煙的眼里只有林時川那一小塊微紅的皮膚。
她走得那么急,那么決絕,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可分明他的謝晚煙,最是心疼他啊。
三年前他做飯燙傷時,她急得眼眶都紅了,連夜跑去藥店買藥,回來一邊給他涂藥一邊說:“阿煜,疼不疼?”
那時候她的眼里全是他。
可現在的謝晚煙,再也看不見他了。
沈煜是一個人回的家。
回去后,他便在客廳翻出醫藥箱,自己給自己消毒、上藥、包扎。
傷口泛起細密的刺痛,像無數螞蟻在啃噬。
轉身上樓時,他無意瞥見客廳角落里那架三角鋼琴。
那是謝晚煙恢復記憶后買的,說是要教他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