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手機鈴聲打破客廳的沉寂，陳小苗趕緊起身退開兩步，裝作若無其事。
陸遠迷迷糊糊睜眼，摸索出沙發(fā)縫里的手機，瞅一眼來電顯示。
“哈……奶奶？”
“干嗎呢？”
“摟著媳婦睡覺呢。”
“大白天睡什么覺！”
“您老想不想抱曾孫？”
“正經(jīng)點，去趟高鐵站接個人。”
“誰啊？”
“你表妹，孫瑤！我把她電話發(fā)你，趕緊去，別讓人小姑娘等急了。”
孫瑤？
陸遠腦子還有點懵，這名字聽著耳熟，一時半會兒卻對不上號。
他掛斷電話，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得去高鐵站接個人，小苗你一塊不？”
“中！”
陳小苗乖巧地點頭，跟在陸遠身后換鞋出門。
高鐵站人流如織。
陸遠把車停在落客區(qū)，撥通孫玉梅發(fā)來的號碼。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喂，是陸遠表哥嗎？”
“是我，瑤瑤，你在哪個出站口？”
“a2！表哥我穿件藍色牛仔外套，背個粉色雙肩包，短發(fā)！”
“行，我車牌號是京a……”
沒過幾分鐘，女孩拉開車門鉆進后座。
十六七歲，個子不高，一頭利落的短發(fā)，臉色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但精神頭倒是十足。
“表哥好！”
孫瑤笑容開朗，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你好。”
陸遠透過后視鏡沖她笑笑，這才想起自己是有這么個表妹。
外婆親弟弟的大兒子早年離世，留下兩個女兒，其中小女兒孫瑤查出白血病，去年剛做完血干細胞移植手術(shù)。
當時為自己侄孫女的事，已經(jīng)退休的奶奶沒少動用關(guān)系，在醫(yī)院里跑前跑后。
孫瑤目光轉(zhuǎn)向副駕駛的陳小苗，好奇問：“表哥，這位姐姐是？”
“你嫂子。”
“哦……嫂子好！”
孫瑤聲音瞬間拔高，給陳小苗喊得一激靈，渾身都不自在。
“恁……恁好……”
陳小苗臉頰微紅，羞澀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去醫(yī)院的路上，孫瑤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陳小苗聊著天。
從江城的天氣聊到豫州胡辣湯，看得出她術(shù)后恢復不錯，至少精神頭是滿的。
來到醫(yī)院，三人沒走正門掛號，在陸遠的帶領(lǐng)下熟門熟路走進住院樓，來到血液科樓層。
剛到孫玉梅的辦公室門口，就瞧見里頭四五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跟挨訓的小學生似的，蔫頭耷腦站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