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雨的車窗不夠模糊
雨來得突然。
車子在早高峰的車流里緩慢前行。
雨滴砸在擋風玻璃上，刷雨器滑過，又留下一層更模糊的水痕。
車內沒開音樂，安靜到有些不正常。
陳念看著窗外，一只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在腿上畫圈。
她今天穿得很乖，白襯衫、百褶裙、短襪，像個普通的女高中生。
但她身上還有他的味道。
她知道，他聞得出來。
“你一直不看我，想要逃避什么?”
陳奕握著方向盤，沒回話。
她笑了笑，視線落在他側臉上：“還是你不敢看？怕一看見我，就又想抱起我？”
他手一抖，方向盤微微偏了一下。
“別說了。”他低聲，喉結一動，手上的力氣也緊了幾分。
“你昨晚舔我的時候也這樣說。”她語氣像撒嬌，卻讓他發抖，“但你根本停不下來。”
“陳念。”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
她靠近一些，聲音軟下來：“你怕什么？怕再碰一次，就不想放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不動：“我不是怕。只是……不想把你拖進來。”
她歪著頭，看他：“但你沒后悔，對吧？”
他沒答，但手背的青筋撐了出來。
“你可以繼續裝沒事。”
她語氣放緩，卻充滿誘惑：“但我會讓你每天記得我。不管是洗澡、睡覺，還是閉眼，我都會在那里。”
他喉頭一動，語氣苦澀：“你到底想怎樣？”
她的聲音像夢里最甜的那一滴毒：“我想讓你承認你也愛我。哪怕只有一秒，哪怕你說完立刻后悔。”
她停了一下，聲音更低：“不要讓我一個人努力......”
車子還在緩慢前行，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密。
讓人不禁感嘆，老天爺的多情。
他忽然問：“你今天有帶傘嗎？”
她搖頭：“沒有。你呢？”
他也搖了搖頭。
車子停在校門口。
她解開安全帶前，湊過去，在他臉頰邊輕聲說：“你可以繼續后悔，但時間不會等你。哥哥。”
她下車，站在雨里沒動。
他看著她，想拿起手機，想開門，想喊她。
但終究什么都沒做。
她轉身走進校園，沒撐傘。
他透過后視鏡看她的背影，細長、筆直，濕得幾乎透明。
她的襯衫貼在背上，胸線與肩胛的弧度藏不住。
他閉上眼，只剩她的聲音與氣味在腦子里回旋。
這場雨太小，模糊不了昨晚的畫面。
至少對他而言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