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再次醒來時,是在里維倫的懷中。
她睜開眼,茫然環顧了一周,發現兩人正處在一個陌生的石洞,面前燃著一小堆篝火。因為柴火有限,已經快要燃盡了。
兩人濕透的換洗衣物從隨身的背包里被取了出來,正晾在火堆旁,一個明顯臨時搭建的簡陋支架上,已經被烘得半干。
她正蜷縮在里維倫懷中,而里維倫靠坐在洞壁旁陷入了昏睡,只是昏睡中,手臂依舊牢牢箍著她的腰和肩膀。
洞穴外,天色已經漸漸破曉,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夜。
黎愿輕輕撥開里維倫的手,試著起身。然而下一刻就重新跌坐回里維倫的懷中,腳腕疼得厲害。
她低頭,凝眸看去,發現右腳腕一片紅腫,似乎是在洪流中扭傷了。
她擰眉,試探著輕觸那一片紅腫的局域,疼痛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這種程度大概沒辦法自己走路了。
“嗯?你醒了?!?/p>
低啞的男音響起,黎愿抬起頭,發現里維倫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困倦地看著她。
這時她才注意到,里維倫的臉上和鎖骨上有多處擦傷,一張臉也蒼白得可怕。
她嚇了一跳,立刻詢問:“你還好嗎?哪咳,咳咳哪里不舒服?!?/p>
一開口她才發現胸腔和鼻腔火辣辣地刺痛,她咳了一會兒,才勉強將話說完整。
里維倫搖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沒事,但是你似乎有些虛弱。上岸時你已經昏迷,嗆了許多水。”
黎愿點點頭,她記得自己在水里的時候就昏過去了。
緊接著,她突然有些僵硬——
“你你怎么知道我嗆了很多水?”
“我幫你做了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你吐了很多水?!?/p>
里維倫說著,面色突然有些困惑,眼神游離片刻后,飛速掃過她的胸口。
小貓連胸肌都很柔軟不象他,硬邦邦的。
黎愿沒有注意到他的古怪神情,滿腦子只剩下“人工呼吸”四個字。
她眼神恍惚,悄悄抬起眼瞥向青年淡色的薄唇,內心復雜。
算了,緊急時刻確實得采取非常手段。
倒是里維倫的話讓她很在意,嗆水之后,她這脆弱的呼吸系統極有可能感染炎癥,還是得盡快趕到城鎮。
天徹底亮了之后,黎愿收好兩人已經烘干的衣服,趴在里維倫的背上,兩人再度出發。
黎愿看著與先前截然不同的平坦地勢,內心惴惴:“我們這是飄到哪里來了。”
里維倫有些沉默。
他雖然沒暈過去,但水流速度過快,似乎還經過了好幾個岔口,他也不太確定兩人被沖到了哪里。
“算了,順著河道往前走吧。”黎愿回憶著地圖上的指示,“我記得厄爾多市就在河流下游不遠的地方?!?/p>
地圖已經在水中遺失,兩人只能憑借記憶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