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中,黎愿只能通過小夜燈的微弱光線依稀看清床上平躺的青年。
她踮起腳,悄悄挪動到漓陽床前,視線無意間掃過床頭柜上的幾支藥劑空瓶。
借著燈光,她費力辨認著瓶子上的字——
看清藥品用途的瞬間,她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竟然是鎮定劑。
看來沒有中途醒來的風險了。
將藥瓶按照原樣放回床頭的柜子上后,黎愿輕輕坐在漓陽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手復在了他的額頭上。
磅礴卻輕柔的精神力絲線順著她的指尖蔓延開來,悄無聲息地探入了漓陽的精神圖景。
黎愿的眉頭緩緩蹙起。
漓陽的狀況比她預計的還要糟糕,嚴重程度簡直媲美之前腦域不穩定的蕭祁。
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們每天都待在一起,漓陽的精神圖景環境怎么會突然惡化至此,就連精神體都被污染侵染。
沉思片刻后,她沉浸心神,徹底進入了漓陽的精神圖景中。
衰敗的精神圖景中,他的精神體,一只金瞳巨蟒,已經被肆意蔓延的污染折磨得奄奄一息。
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小玫瑰花,它出于某種懵懂又親昵的本能支起了頭顱,試探著輕嗅那股若有似無的芬芳。
可幾秒鐘后,它便又無力地重新摔倒在地。
黎愿看著巨蟒這幅模樣,心中不知為何騰起一股酸澀。
她的意識操控著小玫瑰,一點點挪到了巨蟒頭顱前,馥郁的香氣有意識地擴散而出,將碩大的蛇身籠罩其中。
巨蟒在短暫的迷茫過后突然恢復了些精神,被某種本能驅動著,蛇身興奮地纏上了面前的小玫瑰花。
小玫瑰正干著活,本來就煩,被這么一打擾更煩,干脆利落的延展出一條纖細卻堅韌的藤蔓,順著蛇身纏繞而去,最后收尾兩端打了個結,這才將巨蟒控制住。
巨蟒最初還試著掙扎,然而隨著藤蔓束緊,一股難言的酥麻快感如同電流一般,順著藤蔓緊密接觸的部位開始蔓延,直沖大腦。
此刻,昏睡中的漓陽忍不住悶哼一聲,呼吸開始變得凌亂。
只是,那壓抑未果的喘息聲中,卻聽不出絲毫被束縛的痛苦,只有不可言說的旖旎感觸。
黎愿正閉著眼睛,全副心神都滯留在漓陽的精神圖景中,全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解鎖的新技能已經將漓陽折磨得無比狼狽。
如果不是睡前喝了伊森給的強力鎮定劑,只怕漓陽已經被這巨大的快感驚醒。
大約半小時后,侵襲著巨蟒的污染終于被消解殆盡,黎愿這才疲憊的從漓陽的精神圖景中退出。
沒有專業的儀器在旁,她也不清楚黎陽的狂化值降低了多少,但是回憶著精神圖景中煥然一新的模樣,她覺得應當已經回歸了正常閾值。
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后,黎愿垂眸看向床上的青年。昏暗的光線讓她沒能發現青年染上了一層薄紅的臉頰和緊繃的下頜線。
她悄悄起身,如同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推開房門離去。
屋內重新歸于寂靜,青年急促的輕喘也隨著少女的離去緩緩平息。
黎愿剛一走出漓陽的房間,就迎頭遇上了伊森。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教授正手持兩支營養液,站在她的房間門口,似乎是準備敲響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