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禮物被退回的眾人表現(xiàn)得失落又不甘。
包括路易。
很顯然，黎愿隱晦的拒絕了他的某種期待。
他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悵然，卻又不敢徹底向黎愿挑明心意。
路易生平第一次有了某種類似自卑的感受。
這種自卑與兩人之間的身份無關，與一切的外在條件都無關。
只與喜歡有關。
在喜歡的人面前，大多數(shù)人大概總是會下意識自卑的，即便是儲君也不例外。
路易恍惚著坐了許久，周圍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光了也沒注意。
直到黎愿走到他身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猛然回神，發(fā)現(xiàn)偌大的會客廳只剩下他和黎愿……哦，還有她身后的漓陽。
路易罕見的有些羞赧，耳垂微微泛紅：“阿黎……是還在生我的氣么……”
黎愿嘆了口氣，在路易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嗯，雖然感謝你之前的照顧，但我確實很生氣。”
這是黎愿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向路易表露真實想法。
路易眼前一亮，黎愿還愿意表達情緒，這說明事情還有的挽回。
他更害怕黎愿像之前那樣客氣又疏離，那才真的讓他束手無策。
“阿黎，你聽我解釋！”路易激動之下，忍不住牽起了黎愿的一只手。
下一秒，那只手就被另一個人抽走。
漓陽板著一張撲克臉，正死亡凝視著路易：“儲君殿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真是好笑，阿黎還沒打算接受他呢，怎么敢這么自來熟的。
在心中暗暗嗤笑的漓陽此刻已經(jīng)全然忘了他曾經(jīng)比路易放肆得多。
路易猛的被打斷，心中不悅，卻顧及著黎愿在場，什么也沒說，只默默將這筆賬記在了心里。
調(diào)整好情緒后，路易再度開口：“阿黎，你知道我的身份注定了我從小就不會有什么知心好友。”
路易落寞垂眸，輕輕嘆息一聲：“我啊，其實一直很孤單。”
“見到你之后，我覺得你有趣極了，卻又擔心你會因為我的身份而疏遠我，又或是戴上恭敬知禮的面具。”
“所以在你問我身份時，我頭腦一熱，做了這樣一個錯誤的決定。之后的每一天……我其實都很后悔。”
說到這里，黎愿敏銳察覺到路易的聲音竟然多了一絲哽咽。
她怔怔凝視著路易，對方低著頭，眼眶卻似乎有些泛紅。
他平靜的訴說著他是如何被選定為儲君的，訴說著成為儲君之后日復一日枯燥又疲倦的生活，訴說著他的肩上承接的數(shù)百億民眾的期待是多么沉重……
可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抬頭，沖黎愿展露一個笑容，說很開心她陪了他那么久。
黎愿忽然就心軟了。
她猶豫著舉起手，輕輕拍了拍路易的肩膀。
“……我不生氣了，你、你別難過。”
此刻她的語氣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和煦。
路易怔怔抬頭凝視著她，片刻后，美麗的紫眸流光溢彩，眼眶泛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