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還要等些時候……”
孟文州還未從墻根處拐進來,就先聲聽到了王子堯那熟悉的聲音,他腳下的步子先是一頓,繼而迅速向前邁出,手里的暖壺拎的穩當當,跟個輕飄飄的玩具。
病房門前站著幾人,打眼仔細一看,都還是熟人了。
孟文州先是向王子堯點了點,然后轉向了面前的幾個藍衣紅袖章,問道:“李公安、長孫公安,是案子有什么進展么?”
倆人沒有做聲,相互看了眼對方,隨后李公安苦笑的搖了搖頭。
“有什么是我可以幫上忙的嗎?”,孟文州瞧了眼房門,壓低了聲音說道:“夏同志身體還未恢復,醫生說得靜養,案子的事情太費神兒,恐怕暫時還是不能同兩位公安做好配合。”
“是,我們知道,剛剛王醫生也同我們說過了。”,李公安顯然是打算放棄了。
可長孫衛卻向前靠近了一步,“那就麻煩孟文州同志了。”
他笑的和煦,話語客氣,可那雙看向孟文州的眼神深處卻總藏著什么,叫人看了不免心顫顫。
“要是真能幫得上,那可就太好了。”,孟文州似是無覺,笑著舉了舉手上的暖壺,道:“不過得稍等我一會兒,我把水送進去就來。”
長孫衛伸手將他攔住,眉毛上挑,“我想這個忙,王醫生是很樂意幫助的。他剛還準備進去查房呢,是吧,王醫生。”
王子堯皺著個眉眼看向長孫衛,嘴巴翕動,一堆暖壺便被孟文州給塞進到了懷中,“你……”
“勞你辛苦帶進去。”,孟文州笑著看向他。
語畢便轉身向外走了起來。
倆人的背影在陽光底下拉的老長,手中的重量不住的提醒著這木已成舟的事實。
“咳……那個、王醫生,你忙……”,李公安干咳了一聲,就大步跟上了前。
獨留在病房門口的王子堯,沒忍住嘴,發出了聲輕嗤,旋即推門而入,動作干脆利落。
不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張空病床和幾把椅子,好在窗戶是大敞著的,不叫人太過憋悶。門匙的上扣帶動了窗簾的擺動,流動的風讓屋子的消毒水味變得極淡。
幾人剛一坐定,那風就開始使勁兒,‘唔咽嗚咽’,孟文州立時起身闔窗。幾個動作下來,原本有些沉悶凝重的氛圍頓時散了不少。
孟文州看著對面坐著的兩人,自行重復起了上次的問答,李公安的手不斷記著,心里也開始做起對比。
偶爾插問一兩個細節,孟文州都對答如流,雖語句不一,但內容都是一致的,沒有差別。
“根據我們的調查…”,李公安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鄭三是流竄至本市的,夏同志被拐,你認為是偶然還是有心的?”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
孟文州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正是我要跟你們說的,纖纖幾次噩夢驚醒,夢囈間都有提到‘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長孫衛將這幾個字嚼了又嚼。
孟文州已然是陷入了沉思,他看著對相面關著的窗子久久沒有出聲。
好一會兒了,才回頭看向他們,“他從外地流竄,按理說,第一要務就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