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等到了無人處,孟文州沉聲說道:“這么多東西擺在院子里,不怕人看,他們怕是銷路都找好。”
夏纖纖看著孟文州的眼睛,將他還未說完的下一句補足:“怕是隨時會轉移。”
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雖說照后世看來,買賣無罪,可這年頭能冒這種風險的,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個個都是手上有血的。
善人干不了這一行。
若只是倒賣,不做其他,那還能勉強算得上是行業的好人。可,照夏纖纖督的那眼看,這行人怕是還沾了其他。
李池不就是被他們捏在手里死死的么,要說只憑戶籍造假,她就能這樣乖順,夏纖纖是不信的。
“可,鄭國強……”,夏纖纖遲疑的張了張嘴,那個渾小子怎么辦?要是不管他死活,那可是真要蹲籬笆子的,有可能的話還是撈一撈的好。
“鄭國強已經深陷其中,更麻煩的是,他父親鄭懷仁在本地人脈深厚,如果我們貿然報警,消息一旦走漏……”
夏纖纖立刻明白了孟文州的顧慮。鄭懷仁身為本地重工廠的實權副廠長,關系盤根錯節。若通過常規渠道報警,難保不會有人給他家通風報信,屆時不僅打草驚蛇,他們兩人也可能陷入危險。
孟文州沉吟了片刻,說道:“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鄭國強身上,咱們從他家入手。”
可是,這要找誰呢?鄭國強定是不行,他家的大哥那天兩人在公安廳有見過,照理說,他是鐵路公安,與當地公安都相熟,是最適合的一個。
可偏偏兩人最先排除的就是他。
“他不行。”,紙上列出來了鄭國強家的各處關系,夏纖纖蹙著眉指著何云山就說:“說不上原因,反正就是不合適。”
孟文州點了點頭。
“他首先是鄭國強的哥哥,然后才是公安。面對親弟弟可能涉案,甚至可能把父親也拖下水的驚天大案,他會怎么做?”
孟文州看著夏纖纖說道:“人性經不起這樣的考驗。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一定能超越親情和家族利益之上。”
一旦他選擇了自保,那么他們這些將事情捅到明面兒上的人,就危險了。
“師傅,勞您給我們遞話了。”,孟文州看著準備起身的門房大爺,客氣的說道。
兩人對著紙張研究了半天,最終敲定了鄭國強的母親何艷茹。
鄭懷仁身處利益漩渦中心,態度難測。但何艷茹作為母親,首要考慮的是兒子的安危。她掌管工會,接觸層面相對獨立,且作為母親,絕不會拿兒子的前途和性命冒險。這是突破口!
“何主任,外頭有人人找,說是國強的同學。”,老師傅來時,何艷茹正安排著人清點東西,聽了老師傅的話,當下心里一個咯噔。
這渾小子,前些天在外頭惹事惹到了公安廳,才沒幾天,又有同學來找,怕不是好事。
她扯了扯嘴角,謝過老師傅,又對著辦公室的人交代了幾句,才踱著步子出的門,腳下的步子不免有些發沉。
還未出廠區門,她就看見了那對氣質出眾的男女,心下自是猜測起來。
“何姨,方便去個好說話兒的地兒嗎?”,才一個照面兒,孟文州就反客為主的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