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了沒?”,王翠花扯著孟國強的袖子,橫眉怒目道:“嘖,通沒通你倒是說句話呀!”
孟國強向回扯了扯身子,一邊手將電話貼到耳邊,有些不耐,“吵什么?我這正在聽!”
吵吵吵,都聽不清那頭話筒有沒有接!
王翠花一時語塞,不知怎么駁他,哼聲齜了一嘴兒,又急急的到跑那頭兒,側(cè)著耳朵向上夠,邊夠還邊把孟國強拿話筒的那只手向下扯。
兩人貼的緊緊,‘滴滴’的聲音從這小小的耳把手里傳出,叫人不敢喘氣兒。
“喂……”,不知‘滴’了多久,話筒里傳出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王翠花的眼睛先是一亮,用力去搶孟國強手中的話筒,繼而耳機掃到了別處,原本使勁兒的雙手,頓時抽了出來,好險沒給孟國強摔了。
她親切的湊到桌兒前,笑著恭維道:“他三嬸子,這是在給三娃子做鞋。”
“瞧瞧,這鞋做的多精巧,可是比我做的好得多!”,她邊說邊上手,“咱們村這么多能干人兒里,就數(shù)你跟紅蓮嬸兒的做鞋手藝好!”
說完還比了個大拇指,饒是三嬸子曉得她的說好話,可臉上也是喜的不成樣子。竟把她和紅蓮做比較,那可是祖上做秀娘的,一雙手精巧能干的不行。
但嘴里還是謙虛著說:“這哪能,咱們村都是會干活兒的,我這小伎倆可比上你紅蓮嬸兒。”
可心里卻還頗有些認同,都是一雙干活的手,都做老幾十年了,比小年輕的做得好也是正常,這秀娘家的不也沒天天做。日積月累的,趕上她家手藝,也不是沒可能。
“哪兒,三嬸子就愛客氣。”,王翠花湊邊兒看著看,忽然指了指鞋子的一處道:“這塊兒咋做的,咋看著這么秀氣!”
她又伸腳點了點自己的鞋,“我每次做都都費勁兒,里頭的線頭還扎腳!”
三嬸子捂了捂笑起來的嘴角兒,“這簡單,我做給你看!”,說著她又站了起來:“外頭光線兒好,咱們出去看。”
王翠花自是笑著應(yīng)下,兩人才剛走,孟國強就捂著話筒迫不及待道:“你這個混小子,咋回事!好好的去讀書,咋變出了這老些錢,我跟你媽昨晚嚇得都不敢睡!”
許是這電話線被人攪弄的接觸不良了,那頭兒聲音總是帶著嘈雜,落在孟國強耳朵里十分不清晰。
如若不然,他怎會大白天發(fā)癔癥!都聽成那小子在京市發(fā)了財?
“你、”,孟國強干咽了下口水,道:“你剛剛說甚?”
也不知那頭說了什么,他的臉瞬間激動的發(fā)紅。
“真、真的!”,高聲喊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爹?”
屋外數(shù)著針腳的兩人,忍不住側(cè)目,王翠花心里當下就暗罵了起來,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喲,說的還挺熱鬧。”,三嬸子笑道。
“嗐,想孩子了。”,王翠花扯著嘴角道:“那小子在家我又嫌,現(xiàn)在去了這么遠,別說還真挺想!”
“你家那小子出息,不但自己上大學,還找了個大學生媳婦兒,十里八鄉(xiāng)誰不羨慕你家福氣。”
兩人正說著笑,孟國強就跨著步子走了出來,手背身后,腰桿兒挺的筆直,看上去有精神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