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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預判了她所有可能用的極端手段。
下藥、zisha威脅、或者干脆同歸于盡。
可當她走進辦公室時,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沒有哭鬧,也沒有算計。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爸,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嘲諷和憐憫。
這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
“沈總,”她開口了,聲音平淡無波,“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我爸靠在椅背上,一臉“你隨意”的冷漠。
江晚晚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推到我爸面前。
不是孕檢單,也不是什么艷照。
而是一份泛黃的、帶著歲月痕跡的舊文件。
“沈總,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在陪你玩那些偶像劇里的幼稚把戲?”
她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輕蔑。
“我做那些,只是在確認一件事。”
“確認你,是不是還記得這個。”
我爸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打開了那份文件。
監聽器那頭,我只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心里那股不安瞬間放大到了極點。
“二十年前,你父親,也就是我該叫一聲沈叔叔的人,為了吞并我父親的公司,設下圈套,害得我們江家一夜破產。”
江晚晚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
“我父親走投無路,差點帶著我跳樓。”
“最后,是你爺爺找到了我們,給了我們一筆錢,還簽下了這份協議。”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復仇的快意。
“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若江家有朝一日徹底破產,沈家必須無條件接納我江晚晚!”
“并且,你,沈淮安,必須娶我為妻!”
“這是沈家對我江家,永生永世的補償!”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婚約?
我爸還有這種東西?
江晚晚從包里又甩出一份文件,是她父親公司的破產清算證明。
“沈淮安,我的家族,已經完了。”
“現在,輪到你來履行你父親欠下的血債了。”
“這不是什么綠茶套路,這是你沈家賴不掉的責任!”
監聽器那頭,我爸的呼吸聲粗重而壓抑。
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渾身冰涼,一股失控的恐懼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所有的反套路訓練,我所有的鑒茶寶典。
在赤裸裸的家族原罪和這份白紙黑字的婚約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我爸這個被我訓練成“鑒茶大師”的工具人,此刻,正面臨著一個他根本無法拒絕的死局。
我爸拿著那份協議回家時,臉色灰敗得像死了爹。
哦不對,是他爹給他挖了個天坑。
他把那份泛黃的婚約協議拍在桌上,向我和我媽坦白了一切。
我媽當場就崩潰了。
她指著我爸的鼻子,!”
“這是我們沈家欠她的!”
他甚至產生了“要不就認了”的動搖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