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沈玦的書房。
氣氛與林墨那邊的“低調(diào)悶聲發(fā)財”截然不同，此處更顯肅穆嚴謹。
沈玦正聽著王府總管事沈安稟報近期的府內(nèi)開支與各處產(chǎn)業(yè)收益，包括醉仙樓——那里有林墨的一小份干股。
沈玦其人，表面閑散王爺，實則掌控欲極強，對名下資產(chǎn)及關(guān)聯(lián)事項更是了如指掌。
他翻閱著醉仙樓的賬冊，點了點頭：“引入她那套會員積分和主題包廂后，流水確實漲了三成。她那點干股，分紅雖不多，倒也穩(wěn)當。”
語氣中帶著一絲對“合伙人”能力的認可。
然而，當沈安匯報到一些王府人情往來、各府禮物收受的登記時，沈玦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尋常。
“等等，”沈玦指尖點著名錄上的幾處，“吏部尚書夫人、京兆尹家的老太太、鎮(zhèn)遠侯府的二小姐……近兩個月，以私人名義送給林姑娘的‘謝禮’，是否過于頻繁和厚重了？”
他記得，林墨似乎幫這些府邸的后宅解決過一些“小麻煩”。
沈安臉上頓時露出一種混合著欽佩與為難的神色，躬身道：“王爺明鑒，準王妃娘娘……才華出眾，樂于助人，各府女眷感激不盡，故而謝禮豐厚了些。老奴清點過，多是些女子用的首飾、衣料、玩物，已按娘娘吩咐，直接送入墨韻軒私庫了。”
他刻意模糊了“謝禮”的具體價值和形態(tài)。
沈玦是何等人物，豈會被輕易糊弄。
他鳳眸微瞇，看向沈安：“僅是首飾衣料？沈安，你跟了本王多年。”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沈安額角微微見汗，知道瞞不過，只好低聲道：“回王爺，其中……確實夾雜了些許黃白之物，以及便于存放的珍玩。娘娘言道，此為各位夫人小姐硬塞的‘辛苦費’，推辭不過，只好暫且收下，以免傷了和氣。林姑娘還言……這是她個人勞動所得，與王府公賬無關(guān)，故未計入府庫。”
“個人勞動所得？”沈玦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眉梢挑高。
他自然知道林墨最近在“私下指點”各府后院，卻沒想到，這“指點”竟是明碼標價……不，是“被自愿”支付了如此豐厚的報酬？還“與王府公賬無關(guān)”？
他放下賬冊，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著。
所以，他這位名義上的“準王妃”、實際上的“合約雇員”，在拿著他給的“薪水”（份例和干股分紅）和項目獎金（處理危機的賞賜）的同時，還在利用“靖王準王妃”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和光環(huán)，悄悄地、大規(guī)模地搞起了個人創(chuàng)收？
這感覺……頗為微妙。
像是自己精心聘請的王牌員工，在完成kpi的同時，還在利用公司資源和平臺接私活，并且賺得可能比本職工作還多？
沈玦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壓下心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爽。
他并非吝嗇那點錢財，而是……一種掌控力被悄然挑戰(zhàn)的感覺。
她似乎，總能在他的規(guī)則之外，找到屬于她自己的生存和發(fā)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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