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生，鳳蓮在家嗎？”
高老太在門外大聲喊著，隔壁左右鄰居聽到動靜全都出來了。
“不對啊，前天我還讓兒子跟家生說周日我要回家看看，這話也帶到了，屋里咋沒人呢！”
“這個點還挺早的，人不能出門吧。”
高老太一句比一句聲音大，圍觀的鄰居們聽得清清楚楚。
不想開門的許家生聽到這話，恨得咬牙切齒，這死老太太在這拿話點他呢，今天這門他不得不開。
“開門去。”
吳鳳蓮看到丈夫陰沉著臉，心里又害怕又擔心，快步走出屋打開院門，擠出一絲笑，“二嬸來了，剛才在屋里洗碗沒聽見。”
高老太笑笑，“我是說提前跟你家說了一聲的，我還差點以為家里沒人，不會是故意躲我吧。”
“二嬸，你這說的，我真是在干活沒聽見。”
許家生此刻也走出門，老大老二跟在他身側，“二嬸來了，快進屋。”
高老太跟著一干兒女進屋，吳鳳蓮立刻關上門，擋住了外面眾人的目光。
“高大媽回來了，還帶了這么多人，女兒女婿們全來了，兒媳婦也來了，肯定有啥事，還不讓我們看。”
“走，我們去后面，后面有窗戶。”
單位的房子都一樣，許家最里面的一間房是臥室加客廳，房間里擺著雙人床沙發茶幾大方桌衣柜電視柜椅子啥的，窗戶正好對著房屋之間的小路，很快眾人來到后一排窗戶處，大家裝作無意往窗戶里張望著，看到高老太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奶奶，嗚嗚嗚。”
高老太剛坐下，小男孩許耀光就扁著嘴哭著朝高老太撲過來，看到孩子身上臟的發亮的衣服，臉上掛著干了的鼻涕印，臉頰上到處黑一塊白一塊，兩只手更是看著都黏糊糊的，高老太趕緊喊道：“鳳蓮，耀光早上洗臉沒，趕快給孩子洗洗。”
隨后高老太迅速掏出手帕，擋住了許耀光抓上她衣服的小黑手，順手把手帕塞在小男孩手里，”快去跟媽媽把臉洗一下，以前奶奶教過你的五講四美，快去洗干凈。”
高老太這番話落在許家生和吳鳳蓮耳中，兩人眼底閃過一抹暗意，對高老太的恨又多了一層，這是嫌棄他家臟了，農村都這樣，誰家孩子不都是這樣不也養大了，不也養的高高壯壯的，就他們城里人窮講究。
“二嬸，大哥咋沒來？我剛才還說出門買兩條魚，給二嬸燉魚吃呢。”
高老太露出客套的笑容，目光掃視一圈，把自己家里打量了一遍，哪怕是前世見過這樣的場景，現在再看也是四個字，痛心疾首。
她這么好的房子，給這一家人住的像豬窩一樣，這灰色的水泥地現在走起來都黏腳，地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湖這什么，以前擦得錚亮的家具，現在看著全都烏蒙蒙油膩膩的。
這房子要是跟以前一樣繼續給他們住下去，最后就變成她都沒辦法下腳，也不想回來的家了，前世她回來幾次看到房子臟的不行，最后也就不回來了，這房子臟的不想要，也就默認給他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