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錢百川也會指點他工作，可是那種自帶威嚴的感覺和距離感，明顯能夠感覺的出來。
有一次他去送材料的時候，錢秘書長很是客套地說。
“小沈最近壓力挺大吧，任務很重，你年輕，卻也別硬扛著，這個地方數據你跟統計局再核實一下，呂書記要求嚴，你就得多把把關。”
話當然是好話，但是沈巖敏銳地察覺到，錢百川看他的眼神復雜了，有一種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忌憚。
而且好幾次他送文件去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錢百川在里面打電話，隱約提及了自己，但是具體說的是什么，自己真是聽不明白。
很顯然，自己已經成為秘書長需要謹慎對待的因素之一了。
而且他也能夠感覺得到，錢百川有意無意地就把自己和江南灣項目給隔開。
關于這方面的各種文件和安排，自己已經幾乎沒有多少機會去接觸里面的核心內容了。
這天下午，省委開了一個專題會議，各位常委和下面廳局的一把手參加。
而沈巖雖然只是個科級干部，但是作為會議記錄員需要提前到場。
剛調好錄音筆，常務副省長周啟明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來了。
周省長向來是個很嚴肅的人，不怎么愛說話，沈巖看到他立刻起身問候。
按照以往經驗，周省長最多就是嗯一聲，甚至可以直接忽略他，畢竟雙方地位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無論周啟明做出什么樣的表現，沈巖都不認為有什么問題。
但今天卻是一個奇怪的事兒。周啟明不僅停下腳步，反而是笑了一下，竟然主動開口說。
“小沈同志，你辛苦了，這個工作很繁雜，你要細心一些。”
這一瞬間的和藹態度，讓他身后那些廳長、主任們全都在沈巖的身上打量個不停。
此時的沈巖雖然也是有些納悶，但是表面上還是保持了應有的謙虛，說。
“不辛苦，省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會努力做好。”
周啟明也沒再說別的，就沖著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可是剛才他這個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已經讓那些后面的領導們翻騰好一陣子去考慮原由了。
周省長那可是本地的實力派，在省里根基很厚。
他對呂書記一個新來的小秘書這么和氣，意味著什么呢？是對呂書記的認可還是暗示？
或者，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沒有人能夠確切的解讀，偏偏就是這種感覺，能夠讓沈巖的氣場又提升幾分，他們再看沈巖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會議開始，呂書記在這兒說著，各位領導發言，而沈巖卻只能記錄，現在不是分心多想的時候。
休息的時候，他起身去洗手間，就在門口遇到了發改委的主任李明芳。
李明芳看到他立刻很熱情地說道。
“沈秘書，正好碰上你，省的我直接去辦公室找你了，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請教一下，你看是否方便？關于這次招商引資清查的事兒，書記說了個方向，但下面人心里沒底，力度怎么把握？還有之前的事兒也翻出來了。你常在書記身邊，能不能給老哥透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