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推了推眼鏡說。
“可能是顯示問題吧，打印出來應該是一樣的，這個不算什么。”
沈巖沒接話，拿過鼠標調出字體詳細屬性，發現其他地方都是標準的常規宋體。
唯獨那個增長率的數字被設置成了“宋體、輕微加粗”。
這個差別雖小，在投影上看不出來，但如果打印成紙質材料呈報領導，就會顯得突兀，甚至可能引發對數據篡改的質疑。
雖然在數據真實性上不影響，但在如此高規格的會議上，很可能被質疑整個報告的質量。
沈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問道。
“小李，這個格式是不是你設置的？”
小李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說道。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之前模板自帶的，我沒注意到。”
沈巖冷笑一聲。
“小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呂書記講話用的幻燈片，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出錯。現在出了問題，你告訴我你沒注意？那你現在該注意些什么？”
小李眼神躲閃，不敢再多說，只站在那里挨訓。
沈巖沒再逼問，拿過電腦一頁一頁仔細檢查，果然又發現兩處類似問題，而且都出現在關鍵數據上。
這絕不是疏忽，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幻燈片顯得不專業，讓沈巖背這個鍋。
他合上筆記本，說道。
“行了，這臺電腦和源文件暫時由我保管，你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會議現場的技術支持，我讓行政科另派別人。”
小李知道自己已被沈巖懷疑，雖然還想說什么，但在沈巖的注視下沒敢開口，直接溜走了。
沈巖回到辦公室，重新核對修改，確保萬無一失。
同時給保衛處李處長和紀委同志打電話，要求對小李進行監控調查。
這一夜，沈巖幾乎沒合眼，他真沒想到內鬼就在身邊，手段還如此陰險。
第二天大會上，呂書記走上臺時，沈巖坐在臺下第一排靠邊的位置。
雖然他已反復檢查了文稿，但仍不清楚是否還有其他陷阱。
呂書記開始講話后，沈巖緊盯著幻燈片的每一頁進度，直到講話結束、一切正常，才確認是虛驚一場。
呂書記走下臺時，沈巖長出一口氣，整個后背都已被汗水浸濕。
他望向后臺技術控制臺方向，臨時調來的技術人員也正專注地盯著設備。
這一關總算順利過去了，而且完成得相當漂亮。
會后第二天，保衛處和紀委的聯合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證根據明確：小李的賬戶前段時間收到一筆來自皮包公司的匯款，而該公司與鴻景建筑有關聯。
數據恢復也證實，那幾處字體改動是在最終校對階段人為操作的，此外，他還多次在下班后與一名商人接觸，那人正是周啟明曾經的心腹。
一切似乎證據確鑿，但沈巖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先向錢百川秘書長做了匯報。
錢百川聽完當場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