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這個位置上真正做點事，就得能扛事。
這點人情關都過不去，還談什么服務全省發展大局？
這臉該打就得打，哪怕是親戚的臉！
這天天剛擦黑，沈巖處理完手頭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正準備下班，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是省會本市。
“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異常熱情、帶著點夸張驚喜的男聲。
“是沈巖老同學嗎？我是劉斌，高中坐你后邊那個，老搶你橡皮的劉胖子，還記得不？”
沈巖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模糊有個胖乎乎還挺能咋呼的形象。
高中畢業后好像就沒什么聯系了，聽說去南方做生意了。
“劉斌啊，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好久不見，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這不剛回省城發展嘛！聽說老同學你現在可是省委的大筆桿子，秘書一處的處長，必須得聯系啊！”
劉斌的聲音透著股熟絡勁兒，好像兩人昨天還一起喝酒吹牛似的。
“咋樣？老同學賞個光唄，好久沒見了，咱們一起坐坐吃個便飯，敘敘舊，地方我都定好了，就你們單位附近新開那家江南宴，味道不錯！”
這種突如其來的敘舊，他最近遇到太多了。
“今天恐怕不行，剛忙完，有點累。”
“別啊！老同學。再累飯總得吃吧？”
劉斌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語氣更加熱情。
“就給個面子唄，就咱兩個純嘮嗑，絕對不給你添麻煩，我都到飯店門口了，不見不散。”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硬拒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沈巖心想也好，正好看看這劉斌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倒要看看，這敘舊能敘出什么花來。
“行吧，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好嘞，痛快！還是老同學給面子。”
劉斌歡天喜地地掛了電話，沈巖放下手機，叫來小趙說道。
“我去江南宴吃個飯，有個高中同學請客，你一會兒也過去，在旁邊開個小桌，盯著點，聽聽他們都聊些什么，特別是如果我那邊有陌生人加入，留意一下。”
小趙心領神會。
“明白，處長，我安排一下手頭事馬上過去。”
沈巖到的時候，劉斌果然已經在包間門口等著了。
十幾年不見，當年的劉胖子更富態了，梳著油光水滑的大背頭，挺著個啤酒肚。
手指上還戴了個碩大的金戒指，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暴發戶的氣息。
“沈巖！可想死我了！”
一見面，劉斌就沖上來給沈巖一個夸張的擁抱。
“老同學，你這風采更勝當年，領導范兒十足！”
“行了行了，劉胖子，你再勒我晚飯就省了。”
沈巖笑著推開他，打量了一下說道。
“你這變化也不小啊，發福了，看來生意做得不錯？”
“哎呀，混口飯吃，混口飯吃！跟你這省委大秘書可比不了！”
劉斌打著哈哈，親熱地摟著沈巖的肩膀把他讓進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