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抱著襁褓，在原地僵立了許久。
她腦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著未來可怕的畫面：
自己容顏依舊，懷中的孩子卻一點點長大、成熟、衰老……最終化作一抔黃土。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巨大的心痛和窒息感籠罩了她，她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逃也似的抱著李治匆匆退下，連基本的告退禮儀都忘了，只留下一個倉皇凄涼的背影。
太上皇李淵看著兒媳踉蹌離去的背影，心頭也堵得難受。他轉(zhuǎn)頭看向御座上神色淡漠的李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和苦澀：
“仙祖……這靈根一事，當(dāng)真……全由天定？半分……半分也強求不得嗎？”
李云的目光從長孫皇后消失的方向收回，平靜地落在李淵臉上。
他微微頷首，隨即又緩緩搖頭，聲音如同闡述天地至理般清晰，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豎起耳朵的人耳中：
“靈根血脈，源于父母?！?/p>
“父母雙方皆具靈根，后代多半亦能覺醒；父母皆無靈根，則后代絕無可能覺醒靈根。”
“李氏一族，血脈之中多蘊火性，是以族人覺醒火靈根者居多。后代靈根有無、強弱，并非固定不變。然，父母靈根品級越高，后代誕生高品靈根的幾率，自然更大幾分?！?/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下方若有所思的人群，繼續(xù)道：
“至于變異靈根，也不是憑空而來。雷靈根，多由火靈根之極致變異而生；冰靈根，乃水靈根之精粹異化；風(fēng)靈根，則源于木靈根之靈動蛻變。其中關(guān)竅，皆有脈絡(luò)可循，并非無跡可尋?！?/p>
“原來如此……竟是這般道理！”
李世民長長嘆息一聲，眉宇間的郁結(jié)卻并未完全解開。縱然明白了根由，想到李治那毫無靈光的未來，心頭依舊像壓了塊巨石。
“好了，繼續(xù)吧。”李云的聲音恢復(fù)了淡漠，仿佛剛才那番解釋只是隨手拂去塵埃。
李淵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復(fù)雜情緒，再次挺直腰板，聲音洪亮地壓下殿內(nèi)嗡嗡的議論：“皇家子女，繼續(xù)上前測靈！”
李淵的女兒們、后宮嬪妃們依次上前。氣氛比之前沉重了許多，那些沒有靈根的后妃們，臉色蒼白地退下，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和惶恐。
下方排隊的李氏族人們，則心情復(fù)雜地看著臺上，既有對“仙緣”的無限渴望，又帶著一絲兔死狐悲的緊張。
“李氏族人，上前測靈根！”李淵的聲音再次響起。
排在最前的河間郡王李孝恭大步上前。他先是對著御座上的李云和問仙石旁的李淵恭敬地深施一禮，這才深吸一口氣，帶著幾分凝重將手掌穩(wěn)穩(wěn)按在問仙石上。
嗡！紅光閃耀！火靈根，五星！
“好！”李孝恭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頗為滿意，再次拱手后，才昂首挺胸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