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輛救護車也來了,拉著司機也去了礦山醫院,剩下一堆人,在路邊兒看著現場。
田建春一看沒有自己的事情了,收拾東西,準備回衛生院。
老王走過來,拍拍他肩膀,“大兄弟啊,你這技術和膽子不行啊,缺乏鍛煉,這得練啊!”
田建春有些汗顏,自己確實缺乏實戰處置技術。
“是,是,我得練!”
摸著自己酸軟的胳膊,抬起無力的雙腿,田建春神情有些落寞的往院里走。
他聽到身后,有人開始議論他。
“這還是年輕啊,看著比咱們還害怕!”
“那可不,經驗不足唄,也不看看衛生院一天都不進個人看病,哪里能有經驗?”
“是呢,這就是啊,再大學畢業,沒干過的,也是紙上談兵!”
田建春上一世在中醫院針灸室沒干滿三個月,就被調到了后勤部門這一世,在中醫內科,依舊是沒干滿三個月!
田建春把東西放到污染區,等著一起消毒處理。
回到宿舍,清理好自己后,頹廢的躺倒床上,望著房頂發呆!
自己想奮發圖強,可是方向呢?
隔天,齊江河來衛生院上班,聽到外面的人議論,再看看悶著頭正在消毒操作的田建春,搖搖頭。
等田建春處理完工作,去了診室,發現齊江河已經到了的時候,主動談起前一天下午自己丟臉的行為。
“建春啊,別急,人不能一口吃個胖子!你都沒經歷過,哪能上來就做的很好呢?”
田建春眼眶一熱,喉結滾了滾:“可我連最基本的止血都手忙腳亂……”
齊江河從抽屜里翻出個鐵皮盒,倒出兩粒糖紙已經灰白的水果糖推過去:“1978年我第一次接產,產婦大出血,我把止血鉗掉在地上三次。最后是老院長按住我的手才保住兩條命。”
他剝開顆橘子糖塞進嘴里,“現在那些老婆子還拿這事打趣我。”
田建春捏著糖紙沒說話。
“衛生院是冷清,但村里的急病或者從山上掉下來摔斷胳膊腿的,從沒斷過。”齊江河往搪瓷杯里續著熱水。
“下禮拜三就有胳膊骨折的人過來拆板子,到時候你在旁邊給我打下手,學著點就好。”
“好的,好的,齊院長,謝謝。”
“謝啥?我啥都沒教過你,你不抱怨我就好了,快把糖吃了!”
田建春把陳舊的糖紙剝開,把糖放到嘴里,藥味、鐵銹味、發霉的味道!
五味俱全!
于是,從這天開始,田建春業晚上看書,白天跟著齊江河到處跑,偶爾也去劉國棟和孫明起所在的村子去跟著倆人學習,劉國棟和孫明起聽齊江河說起田建春的勤奮,也都樂意去現場傳授。
轉眼過了倆月,田建春自己感覺手法穩當多了。
有次半夜送來個被馬蜂蟄了半邊臉的老漢,腫得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