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棒梗和小當送到別的屋里后,孫桂蘭又回來了。
剛到門口就聽到秦大明說生不出孩子的事,這讓她心中一痛。
兒子結婚十二年了還沒生出個一男半女,那指定不能怪老秦家人。
哪有母雞不下蛋怨公雞的?
“大明你胡說八道什么,懷不上孩子能都怨你嗎?”
王愛香手里的筷子地拍在桌子上:“媽你這話什么意思?”
她柳眉一豎,“生不出孩子不怨你兒子,難道怨我?”
當然是怨你,誰讓你是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呢!……這是孫桂蘭的心里話,但萬萬不敢說出來。
媳婦是鄰村村長的閨女,壓根不敢得罪。
“沒沒說你。”
手指頭使勁絞著圍裙邊,努力壓下心中火氣,“咱這不是說淮茹的事么”
王愛香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將筷子往旁邊撥了一下,碰到碗上,叮當一聲。
秦大明搓著脖子上的泥垢,分析道:“淮茹,賈東旭躺床上半年多,拉屎撒尿都要人伺候,他能留種?反正我是不信。”
他坐的挨著妹妹更近了一點,拉著秦淮茹的胳膊,“跟哥說實話,哥是不會笑話你的,你是不是跟別的男人”
“你輕點拉我!”秦淮茹掙開哥哥的手,腕子上已經紅了一圈。
她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家人,想起陳陽那英俊的面龐,輕輕嘆息了一聲。
倒是希望是陳陽的種,也希望陳陽能認,但是人家不認啊。
她也沒有證據,她也不敢說就一定是陳陽的。
見女兒一直沒有否認,孫桂蘭心里一沉,湊過來道:“跟媽說實話,到底是誰的?”
王愛香問道:“到底是那個八級工的,還是那個廚子的?”
突然“咣當”一聲響,秦父把旱煙袋砸在了條凳上。
他黑著臉站起來,轉身從門后抄起頂門杠。
胳膊粗的棗木棍子拎在手里,一棍子下去能打死人。
“老秦家祖上八輩沒出過這種丟人事!”
他氣得不輕,掄起棍子的手直哆嗦,“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秦淮茹沒有跑也沒有躲,她“撲通”跪在了父親腳下。
“您打吧,打死我吧,照頭打,給我一個痛快!”
想到這些年的委屈,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在賈家天天挨打挨罵,餓得喝涼水充饑,你們誰管過我?”
“我婆婆進了監獄,我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你們給過我一口吃的嗎?”
棒梗突然從灶房沖出來,一頭撞在秦父腿上:“你不許打我媽!”
小當縮在磨盤后面,嚇得直打哆嗦。
“造孽啊!”秦父哀痛地將棗木棍子扔到了地上。
他佝僂著腰去撿煙袋,剛剛銅鍋子已經被他磕癟了。
又塞了一點碎煙葉進去,他拿火柴點燃,蹲在門檻上猛吸兩口,嗆得一陣咳嗽。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