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道口街道辦出來后,閻埠貴垂頭喪氣地從街道辦往家走。
夕陽周圍的云層皺巴巴的,就像他此刻愁苦的心情。
王主任拒絕為他組織捐款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易中海那邊也碰了壁,現(xiàn)在只剩下劉海中這一條路了。
路過副食店時,閻埠貴摸了摸兜里僅剩的三毛五分錢,咬了咬牙走進(jìn)去。“同志,來一兩油炸花生米。”
售貨員給他稱好了花生,用一小張油紙包了以后遞給他。
接過熱乎乎的花生米,閻埠貴小心翼翼地揣進(jìn)兜里。
這包花生米花了他一毛二,相當(dāng)于全家一頓菜的價錢。
但為了能說動劉海中,這點投資是必須的。
劉海中家正在吃晚飯。
八仙桌上,劉海中獨自享用著一碗金黃的蒸雞蛋,蛋羹上還撒著翠綠的蔥花。
吳翠云和兩個兒子劉光天、劉光福則擠在角落里的小方桌前,就著咸菜啃窩頭。
這種涇渭分明的用餐方式,將劉海中的家庭地位展現(xiàn)得一目了然。
“老劉!吃著呢?”閻埠貴滿臉堆笑地推門而入。
劉海中抬眼瞥了他一下,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舀著蛋羹:“是老閻啊,有事?”
閻埠貴熟絡(luò)地坐到劉海中對面:“老劉啊,我家那事你不能不管啊,你幫我組織個捐款吧。”
劉海中把勺子往碗里一放,咂了咂嘴。
“這事你該找老易啊,現(xiàn)在老易又成了院子里的一大爺,他的威望正高。”
他故意把“威望”二字咬得很重,顯然對昨天早晨閻埠貴先找易中海這事耿耿于懷。
出了事閻埠貴本能先想到的是易中海,就可見兩人的能力在閻埠貴心里排了號。
這讓劉海中不爽。
閻埠貴何等精明,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賠著笑臉說:“他威望再高也不及你!他是有污點的人,哪像你這樣道德高尚。”
說著從兜里掏出那個小紙包,“再者說了,他跟咱們不是一路的。別看他現(xiàn)在又成了一大爺,但在我心里,你才是咱們院子的這個!”
他邊說邊比了個大拇指,然后拆開紙包,將花生米往劉海中面前推了推。
劉海中看著那數(shù)落不多的花生米,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
雖說分量寒磣,但能讓閻老摳掏出這點東西,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
“老閻啊,”劉海中終于松口。
“這樣吧,一會吃了飯,我就去組織一下。不過大家捐不捐我可不敢保證。”
“行行行!”閻埠貴連連點頭,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只要你給組織一下就行,說服鄰居的事我自己來。”
說完他就起身告辭,“你先吃著,我先回去了。”
閻家,楊瑞華正在燈下補襪子,見丈夫回來,她急忙放下針線:“怎么樣?”
“成了!”閻埠貴壓低聲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楊瑞華:“不過光靠哭慘不夠,得來點更狠的。”
“怎么個狠法?”楊瑞華湊近問道。chapter_();
閻埠貴附在妻子耳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