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沫繼續低頭去玩手機，甚至連回復都沒有給。
柯瑾等了幾秒鐘之后，明白柯沫已經不會再跟自己說話了，落寞地點點頭，像是在安撫自己，什么隨后轉身離開了。
時間眨眼間來到了第二天晚上八點，柯瑾開車帶著柯沫離開了家。
走出大門的時候，正巧碰見鐘北修的車回來。
柯瑾停下來，想跟對方打聲招呼，可是鐘北修的車連停都沒停。
到了醫院，林澤清已經在他的辦公桌上擺好了筆記本電腦，上面是跟一個英文id的聊天界面。
柯瑾和柯沫兩人坐在辦公桌后，被筆記本的攝像頭照著，兩個這么大的人，竟然都像是孩子一般無錯。
柯瑾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握住柯沫的手，卻被對方躲過去。
林澤清將姐妹二人的小動作映入眼中，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便上前來打開了視頻。
“療養院是在深山里，信號有些不好，可能相互之間說話會有延遲，不要著急，耐心一點。”
“好的，麻煩你了?！?/p>
“另外還有一點……”
林澤清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說出這番話。
柯沫心直口快地說：“有什么話就說吧?！?/p>
“怎么說呢，那場車禍對她造成的創傷還挺大的，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提起這三年的事情，就當自己活在三年前好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明白，只不過留在三年前，不就是將自己時時刻刻，都留在那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之中嗎？
柯瑾心頭一沉，不想面對，可她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
“嗯，我去查房了?！?/p>
一個主任醫師，又不是值班的日子，晚上八點怎么可能需要查房。
柯瑾明白，他這是想把私人空間讓出來，感激地對她點了下頭，之后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視頻畫面上。
對方的視頻畫面閃了好幾下之后，出現了一片盈盈的綠色。
母親坐在花園里，身上蓋著毛茸茸的白色毯子，頭上還戴著帽子，雖然胳膊上還連著輸液管，但氣色很明顯還不錯。
明明看起來已經比想象中的樣子要好太多了，可是姐妹倆人卻還是忍不住，同時都濕了眼眶。
“媽……”
柯瑾的聲音尾調幾乎都帶著顫抖，說完話之后，她強迫自己擠出來了一個笑容。
“最近過得怎么樣??？媽？”
母親楊麗隔了十幾秒之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最近很好，小瑾，沫沫，你們倆怎么都變得這么瘦了呀？”
全天下的母親見到孩子之后，大多數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怎么瘦了。
只有母親會第一時間關心孩子的吃食，會關心孩子們過得好不好，會關心孩子們有沒有受了委屈……
缺失了三年的親情，終于等到了，可姐妹倆人卻在同一時間，都生出了想要逃避的沖動。
她們不敢面對，不敢面對如此虛弱的母親，更覺得三年后的自己，無言面對三年前的母親。
“放心媽，我們倆人過得很好。”
“嗯……辛苦你們了，你們爸爸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們活得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