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你還能開玩笑......”吳珵一瞬間有些無語。
“難過,有什么用?”顧知鳶笑了一聲:“不過是自找麻煩,我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孩子,自己來隔離的很堅強,像個大人一眼。”
吳珵盯著床上自己的小女兒,沉默了許久:“是么?”
“嗯。”顧知鳶用力地點了點頭:“所有人都在努力,將士們累的靠在墻根兒休息,程凝嬌累的暈了過去,百姓們送水送饅頭,大家都團結(jié)一心,只要熬過去了,我們就能迎接一個太平盛世。”
“女帝君。”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您快過來看看,小周大夫感染了天花,已經(jīng)不行了。”
顧知鳶的心中猛地一縮,小周大夫,哪個小周大夫?
可是,她顧不得那么多了,站了起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門口圍滿了的人,看著顧知鳶過來,有人高喊了一聲:“快快快都讓開,女帝君來了!”
眾人一聽,緩緩轉(zhuǎn)頭看了過來,瞧著顧知鳶撥開了人群急急忙忙地闖了過來,眾人立刻讓開了一條路,讓顧知鳶進去。
沈毅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攔在了門口,他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別去了。”
“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藥物注射了么?搶救了么?你就要說放棄的話?”
沈毅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都做了,我都做了,她,她已經(jīng)斷氣了。”
顧知鳶瞳孔微微一縮,猛地抬頭看向了屋內(nèi),一只手無力的垂在了床邊上,白凈瘦弱的手腕上,布滿了猩紅的疹子,很快,便有人將那一只白色的手給塞了回去。
“怎么會?”顧知鳶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剛剛才來到隔離所,一個大夫因為天花死了,他們的戰(zhàn)友,死了。
“我問過了,她得了天花,不想浪費藥物,一直沒有治療,托著殘破的身軀,躲在了屋子里面研究藥方。”沈毅蹲下身子痛哭了起來:“剛剛我想給她注射藥物,她說不用了,給剛剛進來的孩子們,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的面前斷氣,她才十九歲,在沈家學(xué)了十幾年的醫(yī),剛剛學(xué)成,還有一個未婚夫等她回去,我就不該讓她跟著來這里。”
顧知鳶的心,被撕扯成了一片一片的,這樣好的姑娘,為了這場疫情,為了百姓丟了性命。
“女帝君,她說,讓我告訴你,她找到方向了,一直研究自己身上的天花發(fā)現(xiàn)的,或許有南疆的蠱,或許帶病的不是人,是蠱,這種蠱繁殖的非常快......一和旁人觸碰,就會立刻寄生在別人的身上。”
顧知鳶的瞳孔微微一縮,這種蠱,或許就和病菌病毒差不多的道理,或許,方向就錯了。
“我知道了。”顧知鳶盯著那裹在了白布之中露出了一節(jié)手腕的姑娘。
大家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認識她的。
大家從未認識過她,可卻不妨礙她一頭撲進去,她真的是害怕藥物不夠用么?
不是,她是為了以自己作為實驗,讓自己肆無忌憚的研究自己身上的東西,來得出結(jié)論,只有自己長出了這種東西,不怕死,才能慢慢的研究。
為了讓百姓活下來,為了個人指一條明路,她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