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證明,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他們要是發現了,肯定會打死我的。”林兒不知道如何證明,他只能磕頭,額頭已經青紫,“我們有好幾個人想跑,被他們打死了,我們是江南流亭縣的人。我們有戶籍,在他們手里拿不出來。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薄拔蚁嘈潘?。”直覺讓陸琬琰相信孩子不會說謊,她下了馬,來到孩子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將軍,我姓林,就叫林兒?!笔畾q的林兒哭成了大花臉,擦眼淚的手粗糲得很,布滿了磨破的傷口。衣裳破破爛爛,小臉黑黃,比小乞丐還要凄慘。陸琬琰心疼壞了,拉了他起來,“別磕,快起來。”女人容易心軟,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要保持距離。夏侯曄將陸琬琰拉到身后,走到林兒的面前,語氣平常,“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绷謨汉芘孪暮顣?,他縮著脖子,不敢看夏侯曄銳利的眼睛,絞著衣角,“我們家鄉遭了水災,麥子變黃了,卻都淹在水里。后來種上稻子,又來了一場水,全部沖跑了?;畈幌氯?,爺爺和爹商量帶我們去要飯,京城繁華有錢人多,我們去京城要飯。爺爺說,度過這個難關,要到錢了,有錢買種子就好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個商隊,他們說有個地方要工人做工,工錢高,男女都要。一路上對我們很好,還給我們東西吃。后來,爺爺跟同村的人商量,干脆不去經常,跟著商隊來這邊做工。做工掙的錢比要飯多,況且這些天他們也沒要到什么,只有別人吃剩下的飯菜,有時候還被人趕走,甚至放狗咬我們。”邊說,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林兒抬起頭,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夏侯曄,“來這里的第一天,我爹一看情況不對,就跟他們起了爭執。結果、結果我爹和兩個同村的叔叔就被他們給打死了,嗚嗚嗚...”“這群混蛋!”陸琬琰氣得一腳踢在旁邊的樹干上,“夏侯曄,他們抓了那么多人挖礦,可是礦產數量還是和以前一樣。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私采鐵礦牟利不說,還草菅人命?!标戠鼩獾貌嫜?,“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把那姚定山抓起來,把他打個半死都不解氣?!薄昂美?,你別生氣。”夏侯曄上前安撫她,輕輕的拍拍她的脊背,“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爺安排人調查。若是事實,他們一個也跑不掉?!绷謨阂宦犓麄儠?,高興的跪下給三人磕頭,“謝謝三位將軍,謝謝!”“快起來,快起來?!标戠銎鹆謨海斑@是他的本職事務,應該的。只是你爺爺,恐怕沒那么快救出來。不如你想跟我們回去,我們盡快查明真相,盡快把你爺爺救出來?!薄安恍胁恍?,我不能跟你們走。”林兒連續搖頭,“我是從礦窯后面跑出來的,一會兒天黑了出礦窯,他們要是發現少了人,同村的叔伯會遭殃,說不定還會折磨我爺爺?!绷謨合敫?,可是他不能害了爺爺和同村的人?!按髮④?,你們一定要早點來救我們?!绷謨壕狭藗€躬,轉身往山的另一個方向跑,頻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