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偷偷前來匯報情況的人,夏侯曄很意外,竟然是他。他看向陸琬琰,見她一臉平靜,心中甚是滿意,不愧是爺的女人,淡定。外面,吳書坤跪下行禮,“小人見過驍勇將軍。”“起來吧。”時刻知道他,十六年前貪污受賄流放邊關。遂抬手,打量面前一身長袍的吳書坤,“你有什么情況要匯報?”吳書坤謙虛恭敬,彎著腰回話,“小人在大峪山待了十六年整,多多少少知道些情況,希望對將軍有用處。”“你且說。”“是。”吳書坤從懷里掏出一塊黑布,恭敬的遞給旁邊的士兵,“這個東西是十二年前小人撿到的笙旗,這笙旗上的鏢局每半年來一次,每次帶走幾十箱像侯爺帶回來的那兩口大紅木箱。”時刻捏著笙旗,大紅木箱裝得可是銀兩。展開笙旗,上面紅色絲線繡著一個廣字。“好。”時刻收了笙旗,“你還有其他情況要提供嗎?”吳書坤搖搖頭,“小人知道的就這么多。”他能在姚定山手下活十六年,倒是有些能耐。時刻點點頭,“好,若是你提供的線索有用,我們會履行之前的承諾,免了你一家人的苦役。”“謝大人,小人告退。”等吳書坤走遠,陸琬琰站在窗前,看他消瘦的背影,感覺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陸琬琰小聲呢喃,“他護著一家人活下來,不容易吧?”“吳書坤京城人氏,是吳家的庶出旁支,當年出事后,家族與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夏侯曄走到她身邊,“當年的案子沒那么簡單,他只是個替罪羊。”夏侯曄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放心,爺定然把一切的事情查清楚。”不是吳書坤的女兒最好。當晚,夏侯曄對姚定山進行了嚴刑拷打,經不住夏侯曄狠辣的手段,他從實招了。說出了他這些年如何操控鐵礦山,抓流民、難民和乞丐來山上挖礦。每次跟北狄交易后,會把送貨的礦工殺了,以防萬一,死無對證。就他一人不可能十幾年如一日的跟北狄勾結,身后必定有人。只是怎么打都不肯說,一人把罪責全部擔下。結合被抓的小吏等人提供的線索,夏侯曄下令暗中徹查,就從那塊笙旗查起。天亮之前,夏侯曄讓時辰將姚定山等人押去了絨城。天亮后,大部分的礦工愿意留下來,小部分人領了盤纏回鄉。“爺爺,就是侯爺和王大夫救了您。”林兒攙扶著爺爺,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祖孫倆走到陸琬琰和夏侯曄面前,撲通跪下,給他們磕頭。這是跪順腿了么。陸琬琰趕緊扶起林兒,“趕緊起來,我是大夫,救你爺爺是職責所在。以后,你們有什么打算?”老林很迷茫,同鄉都留下來了,他年紀大了,孫子小,礦上的伙計他們干不了。兒子死了,回鄉后他們能干啥,能不能順利回鄉都未可知。林兒攥著衣角,他不能再麻煩兩位將軍了。陸琬琰拍了拍林兒的肩膀,“林兒是個勇敢有擔當的好孩子,我很欣賞你。我差一個藥童,你愿意嗎?”“愿意,愿意,我愿意。”林兒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心中明白,是王大夫看他們老的老、小的小,給他們一條生路。不然,礦山上這么多孩子,他選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