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終于駕崩了。”這是邢鸞鏡在閉眼的時候,聽身邊御醫說的最后一句話。這御醫聲音里的歡快之意不言而喻。若非她著急去投個好胎,她只恨不得回光返照一下,命人將這御醫拉出去砍了。她死了想必天下的人都得拍手稱慶,她從一個小小的太子側妃,竟做到了如今女帝的位置上,簡直堪稱天助。命運如此不公啊,竟讓她這一個惡人除掉了所有人,最后還能含笑九泉。連邢鸞鏡自己的明白,自己這一生什么壞事沒做過,謀害嬪妃,誅殺宮女,養面首,與朝臣不清不楚,任由內侍專權,自己卻心安理得的享福了一輩子。雖早已過了不惑之年,卻保養的如二八芳華的女子。然而適才她還命人將意圖謀反的面首武安君拉出去砍了。她這輩子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了,她心安理得的要咽下最后的一口氣。而就在這時,卻聽殿內傳來一個激動不已的聲音,“陛下此生殺戮太重,死后亦不能投胎,得受無盡的苦痛才能解脫。”邢鸞鏡聽出來這是宮中天師的聲音,頓時心中大罵起來,然后竟被活活的氣死了。東宮。邢鸞鏡是被活活的凍醒的,只揪著薄薄的被子慢慢的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在一個低矮的屋子里,滿屋子的東西一眼就能瞧盡了,而這么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又擺了兩張床。她沒有死?怎么被扔到了這個破地方?她有些懵。邢鸞鏡低頭去看的時候,卻大吃一驚,自己的手怎么腫成這樣,還有胳膊,腿......就在她滿臉不解的時候,卻見兩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女子進來了,那衣服上繡著的紋飾,竟是東宮最下等的丫鬟用的。其中一個丫鬟生的平平無常,另一個倒是頗有姿色,但那眉眼看起來十分的熟悉,倒像是哪里見過一般。她是女帝,并無子嗣,這東宮也荒廢了二十多年了,她這是見鬼了?!而進來的那兩個丫頭只冷冷的掃了一眼她,其中那個平平無奇的丫鬟冷哼道,“畫嬈,你瞧瞧她,都胖成這樣還在這里躲著偷懶,果然是只豬。”她只感覺心口一跳,這畫嬈可不是太子的良娣嗎?記得是由一個宮女爬上去的,最后還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怎么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在這里?莫不是她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了?畫嬈冷哼一句也不理她,只是滿臉歡喜的道,“今兒我去飛鸞殿給邢側妃送衣裳了,沒想到竟瞧見太子殿下了,他還跟我說了句話呢。”“邢側妃?”邢鸞鏡只覺自己的頭上響起一陣焦雷,這不是她剛入東宮的時候的位分嗎?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兩個丫鬟也不說話了,滿臉不悅的瞪著她。“那我是誰?”“睡懵了你。”畫嬈扔過來一面銅鏡給她,“照照不就知道了!”她這一瞧差點沒嚇暈過去,卻見鏡子里是一張肉嘟嘟的臉,銅鏡里只能照出一半來,眉眼生的倒是還好,只是這一胖真是毀了所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