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參湯,娘娘便去瞧瞧殿下罷!”殘照慢慢的將按盞泛著白氣的參茶送了過來。邢鸞鏡的臉上頓現怒容,抓起那碗參茶,猛地沖著殘照砸了過來。明明他是可以避開的,可他卻根本沒有躲,甚至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他青色的袍子上頓現一片褐色。滾燙的參湯,便是隔著袍子,想必也是能燙到肌膚上的,可他卻好似不知疼痛似的。旋即茶碗落在地上摔的稀碎,伴隨著碎裂聲的,卻是她的幽怨的哭聲。“為什么他不過來,我等了他一夜,我現在還在等著他!”她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是不是他對我厭煩了!是不是他喜歡上旁人了?”見她幾乎瘋魔了一般,他只能冷靜。“娘娘,太子妃畢竟是皇后的親侄女,太子殿下便是再不喜她,但太子亦是得顧忌皇后的顏面,所以他不能偏心,否則只能陷入兩難的境地。”紗珠眨了眨眼,豆大的淚珠滾落,“真的嗎?”“若是他昨晚來看您,只怕將來皇后更不喜您了,那可是他的親生母親。”“我真是傻,那他是不是生我氣了,我昨晚不是故意要摔那碗酥酪的。”殘照走到匣子旁,拿出一只鳳釵來,“此時太子妃巴不得看您這般,您難道還要如此嗎?”邢鸞鏡忽然展顏而笑,卻足以亂人心魄,“我要去找太子。”她旋即將床榻邊的菱花鏡拿出來,趕緊照著自己的臉,“快將胭脂水粉都給本側妃拿來。”————一碗酥酪很快便紗珠吃完了,她毫不客氣的舔了舔嘴唇。“可還想吃?”太子滿臉的溫和,“我叫人再給你送一碗來。”紗珠正滿肚子的怨氣,“誰吃——”但她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半粒米也沒粘牙,尤其是殘照那狠心小氣的人,連一口吃的也沒有給她。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小命只怕還不如那幾只只會下蛋的蠢雞。“多放些奶才好!”在吃的面前,所有的仇恨都可以放在一旁。一吃泯恩仇。太子淡淡一笑,只吩咐丁樵,“去按她的吩咐去辦,多備幾碗。”丁樵都快氣暈過去了,攥著拳頭青著臉走了。他怕自己再多呆一會,便會忍不住的揍死這個猖狂到無法無天的女人。此時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紗珠卻暗暗的后悔自己不該嘴饞,讓自己陷入這么尷尬的境地了。元持節看著適才被紗珠扒拉的滿地的折子,只親自俯身去撿。紗珠站在一旁,這才發覺自己的腳邊落了幾本,趕緊往后退了退。忽然,她看見他烏黑如墨的鬢發間隱帶著一抹白色,她已經脫口而出了,“哎?你怎么生了白頭了。”元持節此時已經站起身來,輕笑道,“本宮也是肉胎,自然也會老的,等你看見本宮兩鬢斑白,牙都掉光了,你豈不是要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