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師被安置在東宮一個還算清凈的院子里,整日里他最是游手好閑,每日點點香,寫幾道不知準不準的符咒到處的瞎貼一貼,便就是跟那些宮女們私下里眉來眼去的。而今日紗珠一去,她便將屋內(nèi)幾個面色含春的女子給轟走了。馮天師滿臉不悅的替她倒了一盞茶來,問道,“大晚上的,你還來壞我好事。”紗珠怒道,“大晚上的,還不讓那些女子走,誰知道你安了什么壞心,我只告訴你,你少禍害那些清清白白的女子,否則我便要殺了你。”“別動不動的是殺殺殺的,你以為自己還是女帝啊。”他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嘴里連皮帶瓤的一塊嚼了起來。“對了,你究竟是來做什么的?”紗珠這才想起正事來,滿臉哀痛的樣子,“天師大人,您可要救救我,殘照要殺我啊,我都快嚇死了,他那個人那么的可怕!”馮天師滿臉的不解,“你哪里得罪他了?”紗珠只將這些時日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痛心疾首的樣子,“他真是瘋了,只怕不殺了我不會甘心的,你說我該怎么辦!”馮天師也不知還如何的幫她,只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紗珠將自己所有的銀子往桌子上一倒,還包括那日從他的那里誆騙來的,“我將這些銀子給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見錢眼開的馮天師頓時滿意的答應(yīng)著。紗珠也不知他靠不靠譜,但至少自己還有些希望。此時天色已經(jīng)晚了,紗珠也不好多留,只問道,“世上最愛我的人究竟是誰,你告訴我罷,我說不定急快死了。”“放心,有本天師在,你一定沒有事的。”紗珠見他不肯說,這才拂袖而去。馮天師這才將自己的銀子全裝在匣子里,然后埋在了磚下,確認了幾遍才哼著小曲坐在了椅子上。他手里的有占卜用的一些東西。“算了,看你給銀子的份上,就問問吉兇罷。”馮天師說完便拿出幾個龜殼來。他拿在火燒烤了一會,嘴里念念有詞了一陣,卻看著那碎裂的痕跡,頓時臉色大變,驚呼道,“完了,竟是大兇之兆,你這丫頭的命只怕保不住了!”他滿臉愁容的走到屋外來,拿著卦盤瞧著天上的星辰。熒惑星大亮,竟是帝王駕崩之預(yù)兆。他慢慢的閉著眼睛,一段記憶清楚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熒惑守心,乃是兇兆,華麗的皇宮好似一座墳塋,而床榻上的女帝早已沒有了氣息。她生的那樣的美,竟只似睡著了一般,而她的手里卻死死的攥著一張圣旨,那是她的夫君曾給她的求來的,封為太子側(cè)妃的圣旨,她臨死的時候還攥在手里,想必那仇恨與愛一并都在。她荒唐了一輩子,她臨死的時候,忘不掉的竟還是那個曾經(jīng)負了他的那個男人。就在這時,一個一身風(fēng)塵的人匆匆跑來,冰冷的風(fēng)吹翻了他的衣袖,那人烏黑的頭發(fā)上,凝著冰雪,想必是歷經(jīng)數(shù)日的奔波回來了。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