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蒔也收斂了戲謔之色，只慢慢的笑道，“我還以為成為宮中的那些貴人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姑娘也自然不可避免，看來竟是我僭越了。”紗珠有些羞答答的看著他，低聲的道，“若是我原諒你，你能給我多省下一些銀子嗎？”如擊玉的聲音從那張丑陋的面具后面傳來，“怎么，還想用美人計啊？”紗珠如同被踩了尾巴，幾乎要跳腳，“用美人計也用不到你的身上，京中的鄉紳富豪有的是，拿著磚頭出去一趟都能砸死幾百個，你這個窮賣藝的，能有多少的銀子！”他漆黑的眸子里帶著笑，“我說著家店鋪我隨手都能買下來，你信嗎？”他有幾斤重她還不知道啊，撇了撇嘴，說大話誰不會啊，也不怕閃了舌頭。“你要是如此富有，便去將東宮買下來，你當太子，我給你當丫鬟，如何？”不過是開玩笑的話，他卻接著道，“當太子有什么好的，便是當皇帝也未必有我逍遙快活。”紗珠也頗為認同，自己糊里糊涂的當了半輩子的女帝，也沒活的多好。她不由得有些狐疑，這些話倒不像是從穆蒔口中說出來的，他原本就是個極為貪婪的人，更是對權勢趨之若鶩，一心妄想著成為第二個殘照。此時店內的伙計已經忙完了，便趕忙走過來要招呼他們，待看見穆蒔的時候，正要喚句什么。穆蒔早已跟他使了一個眼色，卻見他將唇邊的話給吞咽了下去，笑瞇瞇的道，“兩位要些什么？”紗珠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自己衣袖里藏著的二百兩的銀票上，因她的月錢都被克扣完了，那些騙來的銀子只得精打細算的花，這些還是她咬牙切齒的拿出來的。想她做女帝的時候，是何等的恣意妄為，花錢如海水，現在整日緊巴巴的過日子。穆蒔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慢慢的說道，“我家娘子要買一些紗緞，還有些上等的珍珠，彩線。”紗珠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只扯著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道，“誰是你家娘子？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被你毀了名聲怎么辦？！”穆蒔冷哼，“我長什么樣，你又是什么樣子，明明是你高攀了我好不好，我還不愿意呢！”紗珠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一副吃癟了的模樣。他忽的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道，“一看你就是個外行，只要說是夫妻的話，那老板自然會便宜些的，要是說咱們是姘頭，那便沒有什么公道的價格了！”紗珠滿臉的狐疑，這些買賣的行當她確實不是，自己也從未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錢計較過。“我四書五經都念過，你可不許騙我！”穆蒔湊到她的耳邊，“沒見識的丫頭，等著瞧好吧！”他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臉頰一片通紅，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穆蒔。伙計將二人的一舉一動都看著在了眼里，眼中帶著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