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的橋的另一端,卻見一些馬車停著,想必是剛出京城的人,見橋斷了,皆在那里看著。有繞路的,也牽著馬往回走的,除非是誰不要命了,才會從河水中經(jīng)過。此時身后的侍衛(wèi)道,“殿下,這路走不了了,咱們得往西繞五六里才會有一座木橋,咱們只能走西城門了。”元持節(jié)看著驟然放亮的天色,此時正是眾位大臣入宮的時辰了,想必紗珠也要被帶進去了,若是再耽擱下去,他不敢想象那樣的結(jié)果。她一定很怕罷,此時也只有他能護住她了,他別無選擇,只能過河了。而且西城門離著皇宮實在是太遠了。他忽的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幾個人,“本宮自己過去,你們在這里等著,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進京。”眾人駭然,看著那河水,若是此時趟過去,便是十分的命也只能剩下三四分了,便是保住了性命,也終究保不住年月了,這人也終究是個廢人了!“殿下三思,殿下三思啊!”他們都是行伍出身的人,說不出那些文官嘴里的漂亮的話,只是滿臉哀求的看著元持節(jié)。元持節(jié)臉色發(fā)白,卻帶著那樣的凝重,此時眉間的白霜漸漸的散去,連漆黑如瑪瑙的眼底也亮了幾分,“誰敢再勸,便是忤逆本宮的旨意。”眾人皆明白,他之所以要眾人等著,就是不愿眾人跟隨著自己去做那九死一生的事情。元持節(jié)只挑了一匹最高大的烏黑大馬,只翻身上去,然后要了侍衛(wèi)們的一件黑袍子,再次將身上的袞服給蓋住。在眾人的駭然眼神中,卻見元持節(jié)騎著馬便來到了河岸邊,那馬也知道元持節(jié)的意思,只將前蹄伸進去,便猛地抬起,踏碎的冰濺起,然后是馬痛苦的嘶鳴聲。連這chusheng也知道這河是過不得的。元持節(jié)狠了狠心,只一鞭子狠狠的甩在了馬的身上,那馬再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往河里淌去。然而水越來越深,很快就沒過了太子的衣擺,褲腿,以及胸口處。寒冬臘月的河水冷的如細細密密的尖針,直插著他的每一寸血肉,便是被凌遲的處死,也不會比這個更難受了。而自始至終,他并未退過半步,即便是他身下的那匹馬,也只能痛苦的走著。終于有人嘆道,“太子殿下為了一個女人,竟連性命也不要了,”**********飛鸞殿內(nèi)早早的就迎來了不速之客,這些時日邢鸞鏡被棄這里,旁人都嫌棄這里是個晦氣的地方,更不曾踏進半步。而天色微微亮了,邢鸞鏡還未梳洗,徐掌事便匆匆忙忙的帶著人過來了。只說要邢鸞鏡即刻進宮,而宮中的侍衛(wèi)已經(jīng)過來接她了,只守在東宮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