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宮外面的大街上,卻沒有宮中的劍拔弩張,人們都在歡天喜地的去拜年,路上的小孩手里都拿著壓歲的紅包,笑嘻嘻的露出一排排豁口的牙齒來。眾人卻忽的看見一個滿身是水的人在街上疾走,如此的寒冬臘月,他身上的衣裳都結成了冰,可他卻渾然不在意,直奔著京中而去。經常有各處送往京中的急信,眾人已經見怪不怪的了,只接著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元持節在看見宮門的那一剎那,沉著的心忽的松了一些,他正要走過去,卻忽的見一個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人穿著宮中的衣裳,卻是一個老嬤嬤,竟是皇后身邊的金嬤嬤,亦是他小時候的乳母?!皨邒撸趺丛谶@里?是母親讓你來的?”他的聲音很弱,在路上幾乎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過那條寒冷刺骨的河的時候,以為自己夠快了,卻還是很慢,而那匹馬也被活活的凍死在了河水里。金嬤嬤慢慢的道,“殿下,你今日這樣做,讓皇后娘娘失望至極,她讓我告訴您,您回去罷?!薄靶消[鏡呢?她如何了?”元持節的心幾乎凝滯了,他害怕自己來晚了,害怕她已經被處置了。金嬤嬤冷笑,“殿下還不知罷,是宣王救的她,而邢大人更是獲罪了,只怕過幾日便被流放了,只怕那位庶人早已與宣王有所勾結,而今日也不過是個套,連國舅爺那樣聰明的人也將自己的脖子伸進去了?!甭牭叫消[鏡沒有事情,他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卻忽的聽見了金嬤嬤這樣的話,皺眉道,“不,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本宮信她。”金嬤嬤看著太子濕漉漉的衣裳,不由得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來,“殿下怎么渾身都濕透了,還是趕緊去換件衣裳罷!”元持節看著高大的城門,隱隱的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長長的甬道上,一身的素衣,卻依舊是絕世的風華。是邢鸞鏡?!皨邒呦然厝チT,只替本宮向母后賠罪,是本宮讓他失望了?!彼岷诘耐手杏骋r出了那人的身影,卻看著那人慢慢的走向了一輛停著的馬車上。然而簾子撩開,元持節的目光卻看見了另一個男子的側臉,帶著邪魅的笑,只跟邢鸞鏡說了一句什么,然后笑的更加的猖狂。邢鸞鏡的馬車上竟然有宣王,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他與嬤嬤站的地方離著宮門有些遠,那嬤嬤并未看見,只看著東宮的馬車,只對元持節道,“殿下,邢庶人已經回東宮去了,您不必擔憂了。”元持節只回了句,“本宮回太廟了,讓母親不必擔憂,太廟里的人還都被瞞著,不知本宮在這里?!闭f完他卻追著那馬車而去,消失在了繁華熱鬧的長街上,很快就沒有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