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廂,外面已經天黑了,從瞢縣回到鄉下,也還要半個小時。
趙六月游走在街頭,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掏出手機,撥打了言楚的電話。
然而,他沒接。
趙六月沒放棄,繼續打。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無數個電話后,電話通了。
可是當電話通了,趙六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只是站在原地,紅了眼眶。
四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哭了?”
趙六月捂著嘴,忍著哭聲:“我能……我能去美國找你嗎?”
“然后呢?”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頓時讓趙六月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是啊……然后呢?她以什么身份去美國面對他?孫家的人都在美國,而且她肚子里還懷著言楚的孩子。
想到這,趙六月忍不住,心里委屈到了極點,明明是她先遇見言楚的,為什么到最后兩人不能在一起?
“乖,叫我舅舅。”言楚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趙六月搖了搖頭:“不?!?/p>
她仿佛聽見言楚長嘆了一聲:“別哭,別鬧……”
“我只想問你,為什么留給我那塊吊墜,你是什么意思?”還沒等言楚說完話,趙六月便急促的問道:“你在美國做了一模一樣的對不對?是不是說明這些年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我?”
言楚沉默片刻,說:“韻可生病了,我去照顧她,你,早點休息。”
“如果你不說,我就去死!”趙六月哭著喊道:“我要你告訴我!我要你告訴我!”
在街上,人來人往,可趙六月還是控制不住,對著手機大喊了出來。
可沒過一會,言楚的手機,掛斷了。
趙六月不甘心,再次撥打,電話卻是關機。
“好,你不說是嗎?”趙六月紅著雙眼,握著手機:“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去死是嗎?你真的以為我這么堅強到你再次離開,我還能活著?”
趙六月握著手機,瘋狂的朝著前方跑去。
什么許譽、什么許家,什么孩子,她都不要了。
言楚太殘忍,在五年前這么倉皇的離去,五年后,還是這樣。
他是真的以為她有那么堅強?堅強到什么都可以面對?
不,她不是這樣的人。
瞢縣是個靠著海邊的沿海縣城,往東一直走,就是東海,水深不可測,人只要跳下去,肯定沒有生還的痕跡。
趙六月拼命的跑著,拼命的跑著,跑到了東海后,站在東海的瞭望臺上,看著黑漆漆的海面,不由得想起了九龍灣。
只要想到此刻的言楚,為了孫韻可,她就忍不住心痛,忍不住難受。
吹著咸咸的海風,她慢慢的踏出瞭望臺。
只要輕輕一跳,就會下去,這么晚了,四周根本不會有人出現,也不會有人看見她溺水而救她。
她緩緩閉上雙眼,伸出了腳。
“要死也找個干凈點的地方啊?!鄙砗螅蝗怀霈F了一抹低沉的嗓音,在這靜寂的夜晚,嚇得趙六月哆嗦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傾斜。
她輕聲尖叫了一聲,身子往后倒去,而那抹身影猛地上前,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