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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左西池,左祈深。原來是同一個人。 (第1頁)

午后日光正強,海面無風,深藍海水安靜地流淌,幾艘貨船和橡皮艇不知何時已經停靠在岸邊,海灘邊幾輛黑色的車,幾個唇上咬煙的人。

其中有一個光頭,身材精壯,手臂粗長,上面是濃密的體毛。頭頂在日光的照射下竟有些反光。純黑的工字背心,隱隱有遮不住的紋身邊角冒出。

光頭似乎很警惕,一邊跟人說話一邊四處環視,他身后的車,后備箱敞開,上面滿滿的都是麻袋裝好的貨物,堆砌在一起,塞得嚴嚴實實。

過了幾分鐘,他和手底下的人一起坐上車,黑車飛馳而去。

腦海中似乎有相近的畫面一閃而過,駕駛座上的警察大喊一聲,手指向擋風玻璃外某個方向,語調升了幾個度,“在那!”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平板,將那人的外形與照片上的比對,確認之后更加篤定,一邊轉頭一邊說,“就是他,代號龍王,是孟華手底下的一號人物......”

剩下些話硬生生地被咽下。警察看著被拉開的副駕駛車門,還有似乎準備傾身下車的男人,怔愣。

“您怎么......”

熱浪從門縫擠入車內,光線強烈得似乎能夠刺傷人眼。

左祈深扣在車門把手上的手,頓住。

他的視線掃過那輛已經遠去的黑車,長期的職業習慣使得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了反應。

重新坐回車內,他砰地關上車門,手機放回儲物框。

“追上他。”左祈深沉聲說。

*

南緋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日光消弭,云層堆砌,灰黑將午后原有的明藍盡數覆蓋。

微微仰起頭看天邊,她有些恍惚地想,從烈日當空的正午到陰陰沉沉的晚上,也就一瞬間的事而已。

她的十六歲到十八歲,也像是這樣。

一瞬間的事而已。

路邊的行道樹筆挺,細瘦枝干伸展,微涼的風掀起上面的圓潤樹葉,層疊綠葉騰起又落下,好似翻涌的綠浪,只是在這暗沉的天色下,失了它本來該有的明艷。

掌心貼在粗礪的樹干,支撐起有些脫力的身體。

南緋站在樹底,低眸,另一只手緩緩地抬起,貼在自己的額頭,掌心額角皆是一片濕膩的汗漬。

為了喚起她的記憶,邁克給了做了長達四個小時的催眠。

所有曾在夢境里、抑或是幻覺中出現過的零碎散亂的畫面,終于找到了被遺失的邊角和銜接物,拼湊還原成它原有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

她所遺忘的,不僅僅是那一晚。

她還忘記了一個人,完完整整地,忘記了一個人。

十六歲的那個夏天,南家別墅的玻璃窗隔絕了窗外的烈日和蟬鳴,空調風口安靜地吹著涼風,她窩在房間,戴著耳機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沉浸在網絡。

那時,她仿佛活在《盛世》所虛構出的世界,而那個人在幻境中的蓬萊島出現,與她相遇。又在幾個月后的雨夜突然消失,一聲不響。

左西池。

左字取自他的姓,西池取自他所在的部隊名稱。

原來他跟左祈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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