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不濟的男人,當個老百姓沒事,要是有錢有勢,最盛產下三濫。殷沛東的丑陋德行馮斯乾應該一清二楚,我沒想到他會動這份心思,往虎口里逼我。我一度以為拿下他了,只差一點就將他的心攥住,原來不管我使出什么解數,妄圖在他心上攻占得更深,都是無用功。即便攻下了,他也只會加速拔除我,馮斯乾絕不允許自己在一張圖謀不軌的情網中墮落。他不為所動,反問關宸,“你能吃苦頭,她不能嗎。”關宸直勾勾盯著他,試圖分辨他的真與假,“馮董,您真舍得嗎?”馮斯乾嘴角笑意一收,陰冷的眼神掃過關宸,關宸說,“我記得您講過,棋逢對手非常有意思,韓小姐既然能動搖您,證明她有本事,您就這么舍棄嗎。”“商場上棋逢對手是很有意思。”馮斯乾飲著一盞茶,“但風月場會變得極其危險,世上沒有泯滅七情六欲的人,心是最難把控的。在爾虞我詐中存活下來的人,不能有半寸軟肋。”關宸如夢初醒,“您是畏懼自己對韓小姐陷進去。”馮斯乾避而不答,他接連喝完半杯,將杯子撂下,“撤下來之前,替我解決一個人。”關宸問,“誰。”馮斯乾站起,摘下椅背上的外套,“林宗易插在殷家的保姆。”我乘電梯下樓,直奔地下一層的溫泉池,我來不及換泳裝,只穿了一套內衣,蕾絲低腰褲和半杯吊帶,腰臀拱在奶白色的水面,兩處巴掌大的腰窩若隱若現,我聽見馮斯乾進來了,立刻伏在溫熱的白玉磚上闔住眼,他腳步極輕,且遲遲沒有動作,也沒出聲,偌大的房間安靜得只有潺潺水聲。我最先沉不住氣,緩緩眨動眼皮,入目所及是馮斯乾雪白的襯衣,露出一寸手腕,蓋住三分之二的銀色表帶,長身玉立卻陰郁至極,他沉默望了我許久,不知在思索什么。我黑漆漆的瞳孔泛著水色,下一秒跌入他眼底,尤為嘶啞的聲音叫他名字,“斯乾。”他回過神,在岸上半蹲,手探入池水試了試溫度,“燙嗎。”我恰到好處在這一霎墜入池底,他眼睜睜目睹我沉下,過程沒有絲毫掙扎,不足一米的深度卻淹沒了我所有,只墨藻一般的長發在身后浮動。他喊我,“韓卿。”我沒反應。馮斯乾邁下池岸,一把扯住我頭發從底下拽出,我憋得漲紅,唇色更是慘白,楚楚可憐望著他。他蹙眉,“你干什么。”我直視他那雙冷冷清清的眼睛,“我剛才睡著了,做了一場噩夢。”馮斯乾不語。我自顧自說,“我夢見馮先生拿著一柄刀殘忍逼迫我,告訴我有兩種選擇,要么死亡,要么屈服。”他依然沒回應。我仿佛一具空洞的木偶,“我選擇屈服,我不想死,最后你把我送人了。”馮斯乾微瞇眼,樓頂一扇四四方方的天窗已是黃昏最末,紅紫色的晚霞籠罩在池子上方,霧氣迷離又虛無。我抱住他,感受到他火熱跳動的心臟和一塊塊濕透而顯露的肌肉,襯衣浸了水,緊貼在鼓脹的肌理上,塊與塊銜接的線條溝壑極深,我纏繞著他身體的每一厘,我在放手一搏,看能否讓馮斯乾回心轉意,打消送殷沛東的念頭。他在我頭頂問,“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