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過于急切了,和精明的男人過招必須沉住氣,不然很容易暴露企圖,可我等不起,再拖延下去,林宗易與馮斯乾這場持久戰能折騰死我。馮斯乾是一個慎之又慎的男人,我才問出口,他立馬察覺,神色喜怒不辨審視著我,“你挺感興趣。”我纖細的手臂擁著他身軀,“我自己在酒店膩得慌,你和誰斗,怎樣斗,我一點不關心,也不感興趣,我已經分不清好壞了,做什么都不保險,不做最保險。”馮斯乾眼里的警惕消褪一些,我驚魂未定攥著被角,不敢再冒失了。他吸完這支煙,連同一截煙灰碾滅在玻璃缸內,朝我臉上噴出,“有空帶你。”我用力深吸一大口,“有沒有空都要帶我,你逼我跟你來,又晾在房間。”我腿纏上他,“我可不是馮太太,沒那么賢惠大度,你敢晾著我,我就敢給你好看。”馮斯乾又焚上一根,“她賢惠嗎。”我反問,“不賢惠嗎?她知道你喜歡我,不也對外隱瞞,從沒讓你難做。”他滿是笑意,“我說過喜歡林太太嗎。”我握住他手,含住煙蒂,“我從你的眼中,看出你喜歡了。”我將嘴里的煙塵也吐向他臉,“你騙不了我。”馮斯乾夾著煙,凝望我。我舔掉唇角的煙絲,“有多喜歡。”他說,“你覺得呢。”我問他,“多到離婚的程度嗎。”馮斯乾原本濃烈的笑意驟然一收。我視若無睹,“到了嗎?”他很清楚我不是那種巴望上位的女人,尤其是我們都各有婚姻,馮斯乾不明白我為什么問這個,他咬著煙,直接走下床。我伏在床沿,馮斯乾背對我取出衣柜內的睡袍,他披上,腰帶垂在膝蓋要系不系,開冰箱拿冰水。他不止一次提到孩子的事,我看得出他有點動真格了,不論他是真心想要亦或為了惡心林宗易,一旦懷孕,就如同給我上了枷鎖,徹底插翅難逃。現在他眼皮底下我一舉一動都受限制,既不敢冒險去買藥,更不敢賭運氣,萬一賭輸中招了,就出大亂子了。而且必須他自己打消念頭,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長久。基于此,我只能玩一把狠的,反向操縱他的心理。假裝動了歪心思逼他,以馮斯乾的慎重多疑,必然讓這段婚外戀控制在自己能駕馭的范疇里,盡量減少后患。我赤腳進浴室,佇立在花灑下,一柱水流噴出澆在身軀,我聽見門鎖擰動的聲響,面前涂滿霧氣的鏡子里逐漸投映出兩副輪廓,一副纖弱白皙,一副同樣白皙卻高大俊挺,猶如一堵遮天蔽日的墻壁,將纖細的輪廓從背后深擁入懷。馮斯乾圈禁我在寒冷的瓷磚和他胸膛方寸間,我仰起頭,他雙手流連過我長發,由額頭捋向腦后,熱氣熏燎,我紅潤迷離的面龐在蒼白燈火下發著光。他在我耳畔問,“真想我離婚。”我掬起一抔水,撲在臉上,不回答他。女人毫無掩飾有問必答,會被男人拿捏住,男人識破了女人的想法,女人便處于劣勢,翻什么風浪搞什么花招都很難。我越是不答,馮斯乾越是欲罷不能,渴望探知我的心思,縱容度也越大。他貼纏我脊背,嗓音喑啞,“你安得什么心。”馮斯乾話音才落,他勒住我脖子,迫使我揚起腦袋,“林太太演戲釣我上鉤,似乎很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