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路過的清潔工手中奪下吸塵器,煞氣騰騰闖進會客廳,程澤一臉人模狗樣的,坐在大班椅上,人事部的秘書斟茶倒水,他頷首,刻意裝出成熟男人的音色,“辛苦了?!蔽沂箘捧唛T,程澤聽見動靜張望過來,臉上的紳士正經頓時蕩然無存,他表情興奮從椅子上起來,我越過秘書十米沖刺,論起拖把當頭劈下,他慌了神朝一旁撲去,敏捷閃開,“我招你惹你了?你又打人,我腳傷剛好!”“這次我讓你好不了。”我繼續掄,他繼續跑,秘書傻了,攔不是,不管也不是,杵在那兒進退兩難,林宗易的助理站在過道探出胳膊一拉,悄無聲息拉出秘書,然后從外面合住門。我面色鐵青,“你來索文糾纏,你非要鬧到滿城風雨不可?”程澤一張小白臉委屈得不行,“我沒地方找你,我只能來索文堵?!蔽抑钢澳銒寫Z恿你蹬了我,你屁都不放就滾蛋了,現在你沒完沒了,早干什么去了!”程澤被我戳到痛處,他漲紅臉,“你當時自己承認了,你是從男人口袋里掏錢的女人,我媽說你敲詐她,我能不信嗎?”他也賭氣,“這輩子就你敢打我,打上癮了啊?行,我不騷擾你了,韓卿,錯過我這么好的男人,你別后悔!”我把吸塵器最后一拋,積蓄全力扔在他腳下,“砰”地巨響,他一米九的大個子,又高又瘦,被震得直跳腳,“你還打我!”我啟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平復情緒,“你再敢來我打不死你。”程澤拿起椅背掛著的西裝,一邊穿一邊拉門,我坐上長方形的會客桌,兩條腿垂下晃悠著,忽然萌發一個念頭,我又叫住他,“程澤?!彼硨ξ?,挺霸道的口吻,“沒打夠?”我莫名好笑,語氣緩和了幾分,“你和華京的馮董也談合作了?”他轉過身,“我爸傾向華京?!蔽衣唤浶倪祿糁姥兀澳銉A向誰啊?!背虧闪巳涣耍澳愦蛩阕屛腋肿谝缀灱s?”我不置可否。林宗易的資本越雄厚,地位越高,馮斯乾越動不了我,哪怕偷偷動他也要顧慮。林宗易在灰色領域厲害,馮斯乾不是他對手,可在商場上,馮斯乾風頭比他盛,而且是遠遠勝過他,倘若搭上程澤這艘船,林宗易基本和馮斯乾打平手了,算上明暗兩道的綜合實力,馮斯乾就不夠看了。程澤翹起二郎腿,“可以啊,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環抱胳膊,不陰不陽笑,“程總請明說。”他揚下巴,一副大爺相,“你離婚。”我恍然大悟,“哦——”我慢悠悠站起,“離婚是吧?”他放下翹起的腿,鄭重坐直,“對?!背虧赡嬷淮孛髁链砂椎年柟?,看上去尤為年輕活力,我不露聲色拾起水瓶,“你是第二個威脅我離婚的。”他惱了,“第一個是誰?”我說,“一個很陰險的人?!背虧甚久迹易叩剿?,趁他沒注意,反手一潑,潑在他頭頂,他涂抹了摩絲的短發頃刻間濕淋淋,“韓卿!”他暴跳如雷,“你又搞我!”我連掐帶踢,“我玩了幾十只鷹,被你一只小麻雀擺了一道,我這口氣一直沒咽下?!背虧刹贿€手,就一味躲,“我說了補償你!簽約我沒不答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