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乾仿佛在看一場鬧劇,完全無動于衷,直到殷怡指著二樓,“她和你糾纏,又嫁給我舅舅,她跟過多少男人,她就是一個賤貨!”馮斯乾臉上終于浮現一絲波動,“你嘴巴干凈點。”殷怡頓時更瘋了,“你不是調查過她嗎,她只愛錢,誰給她錢,她就勾搭誰上床,你不信嗎?”殷怡靠近馮斯乾,“不信我就讓你親眼看她有多骯臟,我不好過,她也休想好過!”馮斯乾反手一巴掌掄在殷怡的左臉,她身子急速飛出,直挺挺摔在地板,砰地悶響,震得茶幾和古董架都晃動起來。我在二樓觀望這一幕,呼吸剎那停滯。馮斯乾居高臨下俯視殷怡,“你試試看。”殷怡匍匐了良久,她抽搐著,“你打我。”她抬起頭,凌亂的卷發下淚流滿面,“因為那個賤貨你打我?”熾白的燈光將他身軀投映出一縷黑影,傾斜懸在她上方,“回家問問殷沛東,我不止打你,連他也差點廢在我手里。”殷怡神色呆滯,“你對我爸動手了。”馮斯乾用帕子擦手,“他自找。”他將方帕扔在殷怡身上,“明晚之前,何江會接你辦手續。”殷怡無比狼狽從地上爬起,她抹掉眼淚,漲紅的瞳孔逼視馮斯乾,“你和我離婚,你會淪為一只喪家犬,沒有殷家,沒有我,馮斯乾,你在江城算什么東西。”他冷冷發笑,“殷怡,一個本色丑陋的女人,永遠令男人厭惡。”“韓卿不丑陋嗎!”殷怡不甘心追上他,“她比所有女人都丑陋。”“你應該慶幸。”馮斯乾頭也不回,“如果她和孩子出事了,你殷家上下,都要為你的惡毒買單。”他撂下這句,轉身上樓,幾名保鏢當即控制住殷怡拖出別墅。馮斯乾途經主臥門口,他止步。我們四目相視,片刻的沉寂,他終是什么也沒說,走進書房反鎖門。我在原地站了好半晌,也渾渾噩噩返回臥房。那一晚馮斯乾沒有出來,我翻來覆去失眠,在露臺坐到天明。早晨七點鐘,天色剛蒙蒙亮,我接到段譽的來電,他告訴我廣維銀行昨晚已經催促華京三日內還清商貸。這茬我都忘了,我本來打算用艷照速戰速決搞定他,可這幾天發生太多事,我也顧不上了,我緊接著給林宗易的秘書打了一通電話,“段譽聯系我了。”“什么情況。”“他同意幫忙。”秘書也詫異,“他當時果斷拒絕我,說不符合流程,華京的貸款沒到期,無法催款。”我捏著機殼,沒由來地感覺渾身又冷又抖,“會不會有什么人在幕后使勁了。”秘書說,“誰會暗中為咱們出力呢,商場哪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同僚。”我凝望樓下一株干枯的桃樹,掛斷電話,走出房間直奔書房。馮斯乾一夜沒睡,里面煙熏火燎,辦公桌放著四五個空了的煙盒,他指尖此時還銜著半支。他聽見推門的動靜,掀眼皮看過來,他看清是我,沒開口。我走到他跟前,桌上攤開的是他全部資產報表,他在湊貸款。我死死地攥著拳,心口不由自主揪了一下,“段譽...”我莫名哽咽,“我沒想到他會答應。”我無語倫次,“我是希望他答應,可我不知道怎么這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