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呼吸越發沉重,“我可以為你學。”我輕嗤,“不必了。”我走出幾步,鼻子發酸,“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好好過日子,下定決心與馮斯乾斬斷來往,我努力接納依賴你,用我的一生報答你。”“我不需要報答。”林宗易突然站起,“韓卿,我需要的從不是報答。”“宗易,是你親手殺了它的情真。”他低下頭,“假設沒有發生這件事,你會——”“沒有假設。”我打斷他,“破碎的鏡子,粘住也有裂紋。”我和林宗易之后一連五天沒見面,周六李秘書轉達我,明晚在望海樓舉辦滿月宴。我怔住,“他沒告訴我。”李淵說,“林董一手操辦的,與您交好的夫人們都收到請柬了。”林宗易是防備我作妖,于是大包大攬了,我插不進手,就惹不了禍。可惜他考慮錯了方向,我不會在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上鬧事,但我會借機給那個女人難堪,我改策略了,我要激怒她,等待她出招,再接她的招。轉天傍晚我挽著林宗易在宴廳迎客,一輛市里專用的吉普泊在停車場,一個中年男人走下,林宗易立馬向我介紹,“顧委員。”男人抵達跟前,我們互相微笑頷首,他拍打林宗易肩膀,“林董,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啊,不聲不響娶妻生子了。”林宗易和男人握手,“從外省趕回的?”男人說,“你的大喜,我哪能錯過。”他四下張望,“有王委員的人嗎?”林宗易示意男人先行,“王家有什么消息。”男人說,“我和王家最近不聯絡,王家快退了,目前急于部署自己的人脈,估計騰出空了,會干預你的婚事。”林宗易給男人斟酒,“我之前的委托,您別忘了。”男人接過酒,“王家退下來,你的委托就好辦,不過也要看他安排了什么人頂替什么位置,王家這些年可是桃李滿天下。”林宗易帶著男人進包廂落座,宴場入口此刻爆發一陣騷動,一群黑衣保鏢簇擁著一名男子從外面進來,今夜全場男賓都西裝革履,唯獨他,穿著一身艷麗的酒紅色,緞面的襯衫,水波紋的金絲絨長褲,扎著紅白相間的領帶,他站在燈光最明亮的地方,眉眼英氣身型俊挺,整個人氣度風華奪目。除了他,將近三百人的宴席上,只有作為孩子父母的我與林宗易穿了紅色。馮斯乾的出現讓場面一下子就變味了。也許霓虹太灼烈,刺了我的眼,無關他,我移開視線,平復自己的情緒。清冷禁欲的男人偶爾風流一把,那種極致的性張力和撩人的色欲感,簡直要了人的命。馮斯乾邁步朝林宗易走來,更像是朝我走來,他眼神含著一絲笑,又深沉冷峻。林宗易面無表情佇立,“你通知他了。”我否認,“我根本沒聯系他。”“你故意自毀,其實他是最適合的人選,與他糾纏不清,足夠在江城臭名昭著,你反而舍近求遠。”他喝了一口酒,“保全他名聲,不扯他下水是嗎。”我偏頭看他,“林宗易,今晚我不想跟你吵。”他瞇著眼一臉冷意。馮斯乾緩緩靠近,身上散發出一股烏木與晚香玉混合的味道,分明溫柔至極,被他染上卻又烈性十足,我記憶里他極少用如此濃郁溫和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