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塞著耳機默默看電腦。
見兩個人沒聽見她們說話,溫時琳才倏地塌下肩膀,輕垂長睫,有些疲倦。
“……孩子還在,下回再說吧。”
她實在不想討論關于厲天翎的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那個男人可以離她遠遠地。
一生一世,她都不要再和他產生任何瓜葛。
窗前,溫羽安不動聲色拔下了耳機。
他幽深的黑眸靜靜看向沙發前疲憊的溫時琳,若有所思。
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
媽咪對那個男人異常的反應,再結合組織里傳來的消息,可以確定——
厲天翎,就是他們的生父!
溫羽安合上電腦,漆黑深邃的眸子閃了閃。
“夕夕。”他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妹妹。
走到電視機前,就看見自家花癡妹妹對著美男流口水。
“好帥,要是都是我的就好了,今晚睡覺都能做夢了……”
溫羽安:……
他無語的掐了掐眉心。
算了,還是先通知組織提取毛發,做個DNA鑒定吧。
不然以夕夕這德行……實在指望不上。
轉眼就到了楊教授復查的日子。
溫時琳不放心恩師的身體,換上白大褂和口罩,又戴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鏡,遮住整張臉,才親自進入病房給他檢查身體。
老人家桃李滿天下,病房里全都是這些年教過的學生。
還有不少人,都是溫時琳的同學。
她低頭給楊教授測心率,聽著同學們的議論。
“一會兒咱們看完教授去聚個餐吧。”
“好,正好同學們都在,咱們這么多年難得齊一次。”
“也不齊,還少了個人,唉……”
有人輕嘆一聲。
病房頃刻安靜下來,死一般寂靜。
幾年前的事,他們多少都聽說了。
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溫時琳,卻沒有一個人提及她的名字。
溫時琳的手穩穩握著儀器,目光卻有些散落失神。
如果當初不發生那些事,爸爸沒有破產,她沒有嫁給厲天翎——
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她現在也能和同學們一起有說有笑,探望恩師。
而不是遮遮掩掩,連臉都不敢露一下的已死之人。
溫時琳口罩下的嘴角,自嘲的扯了扯。
“孩子、孩子?”
楊教授溫和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溫時琳的回憶。
她回神,發覺病房里的人都看著她,連忙放下儀器,“抱歉楊教授,我走神了。”
“沒關系。”楊教授和善的微微一笑,對學生們揮了揮手。
“你們都去聚餐吧,我也要休息一會兒了。”
“好的教授,那我們下午再來看您。”
“教授再見。”
……
學生們陸續離開了。
病房里只剩下楊教授和溫時琳兩個人。
溫時琳收拾東西也要離開。
這時,楊教授蒼老枯瘦的指尖摸出眼鏡戴上,認真的看了看溫時琳。“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溫時琳猝然抬眸,對上楊教授睿智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連忙移開目光。,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