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梟有些害怕。他不敢碰她,怕她斷了最后一根弦,徹底將自己給逼瘋了。可他又不忍心看著她像一具沒有軀體的幽靈一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大臂一揮,猛地伸手扣住了她的胳膊,“洛兒,我真的沒有派人害咱們的孩子,你相信我,也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將幕后主使揪出來,給孩子報仇。”一句‘報仇’,讓洛殤眼中有了些許光芒。其實南梟來找她之前,江酒已經來過了。她跟她說了情況。她也知道佑佑不是他害的。可這又能如何?她的孩子已經死了。死了。即使不是他主導的,也跟他脫不了干系,悲劇已經造成,還如何能夠挽回?但如今他一句‘報仇’讓她麻木的心又狠狠抽痛了起來。是啊。她的孩子死得那么慘,她該為他報仇的。思及此,她緩緩轉過頭,冷眼看著他,撕聲道:“如果害我兒子的是那個女人呢?你也會替我兒子報仇?”南梟微微瞇起了眼。她口中那個女人是指蘇煙,暗龍上一任掌權者的女兒。當年……洛殤見他沉默,忍不住笑了,笑聲里充滿了譏諷與冷嘲。“你動不了她,不,現在的你能夠動她了,可她父親是你恩師,為救你而死,當年他將蘇煙托付給你的時候讓你發過重誓,哪怕蘇煙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你也不能動她分毫。”南梟死死抿著薄唇,沉默了半晌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事情還沒查清楚,不一定是阿煙。”洛殤輕輕地笑了,笑著笑著,眼角淌下了兩行淚,“南梟,你口中所說的報仇,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說完,她猛地甩開了他,伸手一指門口,嘶吼道:“咱們兩清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滾吧。”許是失血過多了,南梟有些搖搖欲墜,俊臉也變得慘白起來。“我答應你,如果真是蘇煙干的,我會還你一個公道,也給孩子一個交代。”洛殤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單手捂著臉頰,低低的嗚咽了起來。為什么命運要如此捉弄他們?為什么老天要在他們身上加注那么多的傷痛?她的愿望很簡單,一座城,一個孩子,她就能守著過一輩子。可這么簡單的念想,到最后依舊成了一種奢望。南梟跨著虛軟的腳步朝她走去,在她面前蹲下后,伸手撫摸過她得眼角。“對不起,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是我讓你傷了痛了絕望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惟愿你能放下仇恨,開始新的生活,哪怕陪伴你度過余生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男人,我心里也會歡喜的。”沒找到她之前,他一心想著等以后尋到她了一定要將她困在身邊。可如今了解到了她的遭遇后,他沒有勇氣強逼著她留下了。只要這個女人能從過往的傷痛里走出來,哪怕要他放手,他也能做到。以前不懂愛,所以肆意傷害。如今懂了,也明白了情殤有多痛。“洛,洛兒,我想去看看孩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兒沉睡?”南梟問的很小心,就怕自己言語不當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