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知道自己鬧這一出沒什么意義,被子還是給人家抱走了,最多就是她沒有親手送出去,可這并沒有一丁點用處。
她心里有點悶,她想自己果然還是不喜歡這個白姑娘,就算以后她要成為侯府女主人,她也不喜歡她……
只是她自己也清楚,她的不喜歡沒有一丁點分量,說到底,她就是個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下。
“怎么活得這么窩囊……”
她嘆了口氣,想起賀湛剛才為了白郁寧露出來的嚴厲的臉,不想見他的感覺又涌上來了,可這種事情她做不了主,何況這還是在船上,就算她想躲出去,都不知道該往哪里躲……
那要不要去床上裝睡呢?
阮柒柒不自覺看了眼床榻,上面兩床被子,賀湛是不可能蓋粗布的,那就只能自己蓋,可這不是重點,而是就算她真的睡著了,以賀湛對她的惡劣,也肯定會把她喊起來的。
就像之前一樣。
而且他剛才還生氣了,說不定手段更惡劣,還是別睡了。
她又嘆了口氣,認命的坐在椅子邊上等著賀湛出來。
然而對方卻遲遲沒有動靜,阮柒柒等的困倦起來,有些忍不住了,小聲的開了口:“爺?”
耳房里毫無動靜。
這該不會掉水里去了吧?
她一激靈,連忙站起來朝耳房走去:“爺,你沒事……”
她話音猛地頓住,因為耳房里沒有人,看起來也并沒有用過的痕跡,倒是小門開著,像是賀湛自己走出去的。
可這大半夜的,又不是在府里,能有什么事兒?
她下意識想到了白郁寧,難道是去陪她了嗎?
因為自己剛才被子給的不情不愿,所以覺得她受委屈了?
阮柒柒盯著空蕩蕩的耳房看了許久,才輕輕嘆了口氣,動手卸了首飾妝容,換衣服的時候,卻有些猶豫起來,這該不該插門?
如果賀湛回來……或許他并不會回來。
她立刻就把門插上了,連耳房的門也沒放過。
不知道是換了地方,還是被子的確不舒服,阮柒柒一夜睡得都很不安穩,斷斷續續做了好些夢,卻也不知道自己都夢見了些什么,隱約還聽見人說話,像是被夢魘住了似的。
她頭疼的睜開眼睛,眼前是模模糊糊的光亮,隔著帳子不甚清楚,倒是能看出來外頭點著燭火,她昨天忘了熄燈了嗎?
她扶著床沿想要坐起來,但一動就碰到了什么東西,她嗖的縮回手:“啊,什么東西?”
“……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是賀湛的聲音,阮柒柒愣了愣,心里忽然歡喜起來,她伸手想要撩開帳子,卻發現自己沒拽動:“……怎么回事?”
隔著一層布料,賀湛夾雜著隱忍克制和煩躁的聲音響起來:“你亂摸什么?!”
阮柒柒這才看清楚,賀湛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隔著一層帳子坐在床沿上,大概因為帳子被他壓住了,所以才沒能拽動。
她猶豫了一下,說了句好聽的:“我起來伺候爺梳洗更衣。”
這句話很是賢惠懂事,果然讓賀湛高興了些,連聲音聽起來都緩和了些:“睡你的吧,不用你伺候。”
阮柒柒還要說話,帳子外頭傳來一聲頗為爽朗的笑聲:“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眼下事情也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明日再議吧。”,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