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年來簡然的睡眠情況一直不好,很多時候都會被噩夢驚喜,所以她睡得都比較晚,希望一入睡就睡得深一些。然而根本沒有用,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有各種可樣的噩夢來纏著她。今天她又做夢了,夢到好多穿著白大褂的人拿著針頭他,將不知名的液體注入她的體內。她掙扎,她反抗,但是沒有用,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套住,她只能任由那些人宰割。“簡然——”黑暗中,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非常熟悉卻又非常遙遠的男性聲音。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向她走來,那個黑影越走越近,她想要伸手去抓他,就在她快要抓住那道黑影的時候,身穿白大褂的人又將她強行拖走,一個個拿著手臂一樣粗的針筒往她的身上扎。簡然掙扎著,吶喊著:“不要,不要——”就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身邊的手機轟然響起,猶如天堂里的鳴鐘,將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簡然喘息著,驚魂未定的她抹掉了額頭上細密的汗,摸著手機接聽電話:“喂?”她的聲音還在顫抖,不可抑制。她并沒有看清是誰打來電話,只是覺得這個電話打來得太及時了,將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簡然,我是秦越。”對方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特質。……又是秦越。簡然隱約記得前幾天做噩夢的時候,也是秦越及時打來電話將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就好像他一直知道她的處境一般。他到底是為什么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的呢?明明知道在那個男人眼里,自己只不過是他前妻的替身……可是,聽著他低沉又如大提琴一樣的聲音,她又是忍不住趕到一陣安心,仿佛漆黑的夜里有了光明,仿佛寒冷的冬季里有了溫暖的懷抱。她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與他講話,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想讓那個男人看出她的心思:“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就是突然想要聽聽你的聲音,便打電話給你。”男人說,話筒里的聲音溫柔得近乎完美,“沒有打擾到你吧?”“沒有……”簡然輕聲應著,現在是凌晨兩點多,世界漆黑而又安靜,一切聲響都變得十分清晰,就比如電話那頭,男人沉穩的呼吸聲。簡然忽然很想笑,在這樣的三更半夜,他不睡覺,就這樣打電話給她……到底是巧合,還是他真的知道她在做噩夢呢?“秦越,”她忍不住叫他。“我在。”對方答,帶著某種堅定。簡然坐在床上,微微抬頭,看著滿目漆黑,卻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你是不是在監視我啊,為什么總是出現的這么及時?”她的語氣輕快,三分嬌俏,七分淘氣。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話卻讓電話對面的秦越心中一沉。他的確是在監視她,早在幾天前,他發現了她會做噩夢的毛病,雖然明知道半夜打電話非常容易令人懷疑,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