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笙從未想到自己之前的舉手之勞,竟能令一個人日后千百倍的回報。
賀奕安在她頭上輕輕的印下一個意味不明的吻,輕聲說:“我說了這么多,是希望你能沒有心理壓力的接受我所作所為!不要再去防備我,好嗎?”
“好!”桑笙點了點頭,伸出手緊緊的抱住賀奕安的身體。
他們互相擁抱,互相用自己微弱的體溫溫暖著彼此,像寒冬里相依為命的小獸。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幫你打點熱水!”賀奕安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說道。
桑笙乖巧的松開了手,她看著賀奕安為她忙東忙西的樣子,已經裂開無數傷口的心,忽然有一股暖流流過,終是不再那般冷了。
她對著賀奕安的背影喊了一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拿我母親的骨灰?”
賀奕安一回頭,眼神堅定的說:“好!我陪你去!”
天空灰蒙蒙的,隱隱有下雨的征兆。
殯儀館內死氣沉沉的,桑笙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頭上飄下來幾滴小雨。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連衣裙,身邊站著的賀奕安則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兩人走在一起,倒像是情侶裝一般。
桑笙抬起頭看著天上飄下的雨滴,喃喃自語道:“下雨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們面前,車上的人下來,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
“桑笙,你本事真大,又從紀家跑出來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桑笙的身上又冒出陣陣的寒氣,她慌張的躲在賀奕安的身后。
那個潮濕陰暗的地下室,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陳欣禾站在紀桀然的身后,指著桑笙身邊的男人,嬌聲說:“那天晚上就是他,拐走了小笙,我親眼看到的!”
紀桀然一見到賀奕安的臉,就知道他是那天晚上唯一一個敢當著自己的面,出五十萬帶走桑笙的人!
“才不過玩了一個晚上,就敢去紀家把她帶走了?”
“紀少,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請注意你的措辭!”賀奕安將桑笙護在身后,毫不畏懼的直視著紀桀然的眼睛反駁道。
紀桀然一看到桑笙畏懼自己的眼神,以及她依靠另外一個男人的模樣,心里就止不住的煩悶。
他沖著桑笙勾了勾手指,說:“過來!”
桑笙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根本不敢抬頭看紀桀然的眼睛。
這下,紀桀然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大步的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拽桑笙的手。
賀奕安擋在他們之中,一步也不退讓。
兩個男人眼神之間,燃氣了熊熊戰火。
“你松手!”桑笙死死的抱住懷中的盒子。
今日是她母親下葬的日子,她不想跟紀桀然走!
“你是不是忘了,這輩子都要在紀家還債!”紀桀然紅著眼睛朝著桑笙吼道。
推搡之間,不知是誰碰了誰,誰又推了誰一把,桑笙只覺得腳下一滑,手一松,拿在手中的骨灰盒應聲落地。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桑笙匆忙的從雨地里站起身來,將地上的骨灰盒撿起來,一點點的擦掉上面的泥土,小心的護在懷里。
雨,越來越大,將三個人都淋得渾身濕透。
桑笙的頭發貼著臉頰,她親自走到紀桀然面前,看向他的雙眸之中滿是憤恨。
“今天我死都不會回什么紀家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