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搬動,蘇蒙蒙半夢半醒。微微瞇起眼,看到驍磊之憂心忡忡的一張臉,只覺得像是回到了過去。不,也不是回到過去。只是做夢而已。其實,他們彼此都未曾憐惜過對方。以前沒有,現(xiàn)在也沒有。蘇蒙蒙想,以后也不會有人憐惜自己。這,大概算是報應(yīng)吧。她想著想著,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了。她重新閉上眼,將自己陷進無邊的黑暗里。……醫(yī)生來看過。她發(fā)燒得很厲害,中途要吃藥,把她叫醒,她渾身像是給巨石壓著一樣,叫不醒。驍磊之撬開她的唇,把藥喂了進去。之后,她一直都沒有醒,只是瘋狂的出汗。驍磊之就坐在窗口抽煙,目光始終沉沉的盯在她臉上,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助理進來,和他談工作上的事,他無心聽,讓他暫時都推了。后來,驍磊之呆不住了。自己擰了熱毛巾,給她擦了身上的汗。又從櫥柜里抽了自己的襯衫給她換上。他第一次這么伺候一個女人,自己也沒想到會是她。他以為自己早就把她恨進了骨子里。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把她扔到外面去,不管她死活。蘇蒙蒙迷迷糊糊的,換了衣服似乎才舒服一點,靠在驍磊之肩上時一直緊鎖的眉心才松開。驍磊之剛想把她放下,讓她重新躺在床上,一垂首,見她面色平靜,動作便停住了。她輕哼了一聲,手忽然無意識環(huán)住了他的腰。驍磊之一震,呼吸停滯。好長一段時間,他就那么僵著身子坐在那,任她靠在自己肩上睡著。猶豫,糾結(jié),第三次抬起的手,最終環(huán)住了她纖細的肩。聽著她輕淺的呼吸,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他想起她背上那一道道傷痕,垂首看她的目光更深幾分,神色幽深復(fù)雜。這幾年,她經(jīng)歷過什么?又怎么過來的?驍磊之其實很想知道,卻也不知道怎么問。畢竟,他們早已經(jīng)沒有了交集。他在監(jiān)獄中的那幾年,她唯一做的就是落井下石并且殺了他的孩子。他又何需關(guān)心她?助理進來的時候,蘇蒙蒙還靠在驍磊之肩上。躺在床上其實可以更舒服一點,可是,她卻似乎喜歡這樣的姿勢,驍磊之也只是放任著。助理進來,他沖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對方腳步都放輕了,和他說了些工作上的事,他只道:“今天的行程全推了,把文件拿這兒來。”助理應(yīng)一聲,把文件拿過來。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里不無疑惑。這平時驍先生對蘇小姐是真的要多厭惡有多厭惡,時不時的刁難她,可眼下她生病的時候,又換成了另一個樣子。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蘇蒙蒙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久的夢。夢里,她還是和現(xiàn)在一樣,什么都沒了,唯一不同的是,還有他。有他在,一切好像變得很踏實,再不像從前那樣渺茫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