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連賀南淵都忍不住驚得咳嗽幾聲。她這樣被欺負(fù),賀南淵也不說句話,趙茯苓心里酸酸的。是不是這些嬸子老事重提,賀南淵想起這幾年原主做的事兒,又心里生氣了?莫不是賀南淵對她已經(jīng)絕望了?天空逐漸泛白,趙三叔看時候差不多,往牛車板子上一坐,“都坐上來吧,時候不早,該走了。”趙三嬸仗著是自家的牛車,不待見這么不知廉恥的人,臉一拉,“我這車不拉不干不凈的人。”趙茯苓挑眉,哦,原來是她家的牛車,怪不得這么有底氣呢。哼,不坐就不坐,上次她還不是走到鎮(zhèn)子上的。賀南淵卻搖頭,對著趙三叔說,“我這熊肉太重,牛車怕是拉著吃勁兒,給您兩個銅板,是讓茯苓坐的。”茯苓?趙茯苓第一次聽賀南淵在外人面前這樣叫自己。以往,她爸媽也是這樣叫自己,她是獨女,媽媽說,希望她以后的日子福氣滿滿,一生順?biāo)臁Zw茯苓眼眶頓時紅了,這個男人,真是的,自己不坐,還給兩個銅板干嘛!烏溜溜的眼委屈的盯著賀南淵,賀南淵大掌落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推,啞聲道,“坐好。”上次她跟著自己走了一趟,雖然她叫沒有苦,但是不經(jīng)意看到回家后,她坐在炕上,捂著腳,疼得齜牙咧嘴,上面有許多水泡。趙三嬸本來還想說啥,但是賀南淵不坐,挑著擔(dān)子走去鎮(zhèn)上,為了趙茯苓還給了雙倍的銅錢,就把后面的話咽下去了。好歹是兩個銅錢,給賀老大這個面子。趙茯苓沒吃過這委屈,自己是胖,坐個牛車要給雙倍,賀南淵還得挑著兩百來斤的熊肉,一路走下去。她心里不是滋味,默不作聲的坐在板子上,然后低頭,嗡嗡的道,“分我一個袋子,你擔(dān)著好歹輕點。”賀南淵本想拒絕,但聽她聲音有氣無力,便低著頭,從擔(dān)子上分了一袋子的熊肉讓她提著。“拿好,要是重,你就給我。”走的路上,又載了幾人。牛車上也擁擠起來,一直那些坐得近的,一直拿眼睛斜趙茯苓。趙茯苓摟著熊肉,紋絲不動,這是賀南淵出了兩枚銅錢,才讓她坐下的位置,她心安理得。就是一路上賀南淵默默擔(dān)著熊肉,額頭上還隱隱冒汗,讓趙茯苓愧疚不已,早知道就應(yīng)該分批拿來賣,這次就當(dāng)來探探門路,看好不好賣。到清水鎮(zhèn)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不過牛車,是比人的腳程快很多。“未時,我還是在這兒等,你們要回村的,得抓緊時間。”趙三叔停了牛車,抽著旱煙吧嗒吧嗒得囑咐。到了地點,趙茯苓慌不停的跳下來,湊到賀南淵面前,“你走了一路,快歇歇吧,現(xiàn)在還早,一會兒再去賣。”因為是牛車,所以一路上都沒停過。賀南淵從村里,一步未停歇,擔(dān)了一百多斤到清水鎮(zhèn)頭,簡直不是人干的事兒。趙茯苓怕賀南淵累壞了,硬撐著跟上牛車的路程。賀南淵放下?lián)樱然亓粟w三叔的話,才動了動有點麻的肩膀,對上趙茯苓擔(dān)憂的眼神,眼皮一動,“我是個粗人,不累。”怎么可能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