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蘭瞥了他一眼，忽然輕嗤一笑：“你一個書生，當然不認得這些，何況，那年你還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呢。”
沈斯離尷尬一笑，撓了撓后腦勺。
溫引霜繼續解釋道：“那年皇上設宴招待吐蕃使臣，在宴席上，使臣進貢的貢品里就有一對玉玨，我當時也在宴席上。”
“我親眼看著皇上將那對玉玨賞給了云嬪娘娘，因為云嬪娘娘那時懷有身孕，皇上特別寵愛她。”
聽溫嘉蘭這么解釋，對于玉玨的來源，沈斯離有些明白了，但對于別的問題，他又不理解了。
“后來不知怎么回事，云嬪娘娘不幸小產了，宮中就傳出那對玉玨不祥的流言，所以我印象很深刻。”溫嘉蘭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但是沈斯離又產生了疑惑：“那這件事與云嬪娘娘又有什么關系？她與相爺無仇無怨的，總不會是她派人來殺了傘婆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
溫嘉蘭無奈地攤開兩只手，接著就將那只玉玨遞給了沈斯離：“趕緊去向相爺稟告吧，誤了時辰怕是要出大事了，早些去稟告，或許相爺還有時間想辦法。”
沈斯離嘆了口氣，無助地搖搖頭：“嗯，只能這樣了，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趕緊入宮去找相爺。”溫嘉蘭推著他往門外走，堅持要讓他先走。
他也沒辦法，只好先行入宮。
......
“皇上駕到！”
“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懷煜在眾臣的跪拜下緩緩走上高臺的龍椅，商洛書微微偏過臉，斜眼瞥著秦懷煜。
只看見了他身著赤衣的背影。
他緩緩轉過身，商洛書立刻低下頭，只聽見他語氣低沉地輕喚一聲：“平身。”
“謝皇上。”
商洛書隨著眾人一同起身，神情寡淡地抬頭看向他。
怎料這一抬頭，卻發現秦懷煜的眼睛也瞥向了他。
雖然不是明目張膽地與他對視，然而目光卻是相撞的。
秦懷煜面無表情，那雙眸子卻像大霧四起的海岸，眼神里不知透出些什么。
深邃，朦朧。
他怎么會這樣看著自己？難不成是發覺什么了嗎？
商洛書思量著，匆匆移開了目光，接著才聽到秦懷煜開口，說了一些“眾卿不必拘束”的客套話，而后才落座。
商洛書也隨著臣子們一同坐下，并不說話。
宴席開場，秦懷煜便喚了一些舞姬來助興。
絲竹管弦、一觴一詠、暢飲作樂。
商洛書并不太喜歡這樣的熱鬧場景，年年都如此，年年都在做戲。
宴席中總有臣子來向他敬酒，他也從不拒絕。
喝了一杯酒，敷衍兩句便是了。
只是今年有點不一樣，他的心思更多是放在焦急的等待上，一直盼著沈斯離有消息傳來。
“朕見商卿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適？”
坐在高臺上的秦懷煜忽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一聽就是在喊他。
一下子，全場的目光都向他看來，除了那些還在跳舞的舞姬和侍奉的下人。
商洛書一時也是有點懵，秦懷煜怎么會特意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