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蘭卻白了他一眼：“我才要問你怎么了，你那么激動干什么？你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個麻煩嗎？”
“麻煩？”
沈斯離立刻就生氣了，剛開口想反駁她，看她臉色這么差，又忍住了。
“怎么，懷著我的孩子就是麻煩？”沈斯離已經盡力委婉地質問她了。
“我不是說這個！”
溫嘉蘭卻比他還要生氣，嫌棄地嘖了一聲：“你娶我了嗎？我現在是什么身份？懷著你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額......”
原來她說的是那個。
怪不得她會那么煩惱，是他高興過頭了，沒想到這一點。
“那我明日就娶你。”沈斯離一急，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認真地看著她。
但余光還是忍不住頻頻瞥向她的肚子。
他是真的想留下那個孩子的，他怕溫嘉蘭不要那個孩子。
“你娶我？”溫嘉蘭卻嗤笑了出來，撥開了他的手：“你拿什么娶我？一個京官要娶一個官妓，皇上會同意嗎？”
“那我、我現在就去求皇上！”沈斯離當時腦子一熱，實在是什么都沒想好就說出來了。
溫嘉蘭那冰冷的眼神卻再次破滅了他的幻想：“求什么？你是相爺的人，他現在和相爺分庭抗禮，你覺得他會平白無故地答應你，他傻還是你蠢？”
“那......”
沈斯離被她幾句話說到都快心梗了，什么都辯駁不出來。
但是這個孩子……他偏巧就出現在這個時候了，難道不要他嗎？
沈斯離做不出來。
上回目睹了商洛書沒了孩子以后，難受得死去活來的，都快撐不住了。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溫嘉蘭親手打掉了這個孩子，那他會怎么樣？
光是想想，沈斯離這心口就一揪一揪地疼。
一只手忍不住撫上溫嘉蘭的腹部，甚至試圖去感受那個生命的存在。
“別摸了。”
溫嘉蘭卻直接推開了他的手，表情冷下來：“去買打胎藥，這個孩子早點流掉比較好。”
“留著他，我活不成，你的仕途也完了。”
如果不是沈斯離也聽出了溫嘉蘭語氣里的不舍與無奈，他真的會覺得，這個當娘親的心好狠。
她說要喝打胎藥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
難道，她不怕嗎？
沈斯離雖然是個男子，但也知道，那藥不能隨便亂喝的，說不定會傷了身子。
“你、你先別急，好不好？”沈斯離小心翼翼地握上她的手，指尖微顫。
其實他自己也很慌亂，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們先別流掉這個孩子，你等一等我，我來想辦法好不好？”
他的語氣慢慢變得卑微，在哀求她：“我必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幾乎低到了塵埃里。
其實他什么都沒想好，他只是舍不得。
溫嘉蘭愣了一下，詫異地看著他，張了張唇，好像想說些什么。
半晌，她還是什么都沒說，嘆了口氣。
“你要試就去試吧，別做危險的事情就好了。”
沈斯離也聽得出來，她其實沒報什么希望，她只是想讓他撞了南墻之后，就心甘情愿地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