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等來箭穿破身子，卻聽到風炎蕭的一聲怒吼。
“芊芊，閃開！”
風之慕尚沒睜開眼，臉上一陣溫熱的液體噴灑下來。
鼻尖傳來陣陣血腥味。
他緩緩睜開眸子，血流進了他的眼里，讓他的視線一陣模糊。
視線雖然模糊，但他仍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他面前，腹部，插著一直箭矢。
西陵芊在箭離弦的那一刻，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掙脫了抓住她的人，擋在風之慕面前。
她并非用背去擋的箭，她是在擋了箭后，轉過身來的。
她不想，在她死的那一刻，仍然看著風炎蕭那張臉。
在箭矢飛過來的那一刻，她腦中，浮現了那日在雪峰山下看到的情景。
只不過不同的是，箭是由風炎蕭親自射出來的。
不過，結局，仍舊沒改變。
原來，那竟然是她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情景。
風之慕擦干凈了眼中的血漬，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芊，芊芊。”
西陵芊嘴角帶著笑倒了下來，風之慕伸手接住了她。
“芊芊，為什么要過來！”
西陵芊咳了兩聲，笑著“我不是說過，黃泉碧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嗎！你死了，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之慕，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
風之慕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滴落在西陵芊臉上。
她伸出手，拂到他的臉上“別，別哭！”
風之慕顫抖著手，握住了西陵芊腹部的那只箭上。
“會有一點疼，你忍一下。”
西陵芊笑著點點頭。
風之慕心一狠，將那只幾乎穿透西陵芊身體的箭拔了出來，疼得她臉色白的如紙。
他將西陵芊輕輕放在地上，手中緊緊握著那只箭。
風之慕的目光，冷得嚇人“風炎蕭，你敢傷她，你該死！”
他集中所有的力氣，將手中的箭，狠狠擲了出去。
那只箭，包含了風之慕所有的恨，危機不比西陵芊受的那一箭小。
而風炎蕭，因為遲遲沒有從西陵芊受箭的情景中反應過來。
那只箭飛過來的時候，他竟然來不及躲開，被刺進了胸口中。
但那只箭，卻離心臟擦肩而過，他僥幸，沒有死。
風炎蕭昏了過去，被人扶著。
沒了他發號施令，那群弓箭手也只能在一旁看著。
說實話，若不是礙于他們聽命于風炎蕭，他們根本不想傷害攝政王跟王妃。
風之慕拼盡全身力氣，將西陵芊橫抱在懷里。
“風之慕，我，我想去水底看看！聽說水底，有很多漂亮的魚！”西陵芊微弱的聲音聽在風之慕耳里，心如刀絞。
他哽咽著點頭“好，我帶你去看。你想去哪里，我都帶你去。”他抱著西陵芊，一步一步走向了崖邊。
“之慕，我好困啊。到了，你在喊我好不好。”
風之慕抿著唇“芊芊，不能睡，睡了，你就看不到了。”
“好，我不睡！”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身后的弓箭手，看著風之慕踉蹌的步子，心中都不是滋味。
他的背影，凄涼不已。
風之慕站在崖邊，下面就是翻滾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