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打算要放棄了，畢竟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線索來。
結果這會兒對上黃奇非同一般的神情，趙婉兮的心態，又完全不一樣了。
而黃奇的反應，又讓她心頭那股子不好的預感，重新回來了。
早知道這么重要，就該在一開始收好才是，即便是又被重新找了回來，趙婉兮也依舊還是忍不住有些懊惱。
“是。”
聽到黃奇出聲，才回過了神，可是等到看清他皺眉的樣子，心下不其然地就緊了一下。
“你……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罷？”
清楚地將她一剎那地緊張看在眼里，黃奇的嘴角下意識地抿了抿。
將暗里的心思收好，他的眼底一片認真。
“娘娘一開始可曾有仔細看過這畫？
可有察覺到，這畫的內容，跟一開始相比，有了變化？”
“你怎么知道？！正是如此！”
“那皇后娘娘可曾聽說過疊影？也是畫技的一種，是用特殊方法在畫好的畫中藏物，使原來的畫風產生變化，達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疊影？你是說……”
“沒錯，依著我的愚見，這幅畫，很有可能便是用了疊影的手法。
只不過，看這幅畫的布局，其實并沒有復雜到一定要用這個技巧的地步。
既然這么做了，那么我的結論，倒是更傾向于，那張用來改變畫風的疊紙，并不簡單。”
粗糲的手指緩緩滑過畫卷，最終停留在山峰腳下。
那一處，從表面上看，似乎一切正常，只不過在黃奇雖然顯得粗糙，觸感卻又異常靈敏的指下，還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聽他解釋，看他動作，趙婉兮一顆心重新被吊了起來，幾乎都到了嗓子眼。
“那現在呢？”
“……里頭的東西，被人給抽走了。
如果我所料沒錯，應該是從這里下的刀。完了之后有用色塊重新填充，使人看不出破綻來。”
話語間，為了證明自己所說非虛，黃奇將手中的畫朝著趙婉兮推了推。
趙婉兮愕然，湊上去一看，登時就明白了。
難怪之前總覺著這幅畫不僅僅是畫風改變了，還總覺著哪里有點兒問題。
這會兒被黃奇清楚地指出來，她很快就發現，果然山腳那一處的顏料，稍稍重了一些。
顯得有些突兀。
一開始不怎么明顯，只是現在雨這么大，畫卷沾染了水汽，倒是后來畫上去的那塊顏料最先受潮，方才嚴重破壞了畫面的構思。
便是連這幅猛虎圖的整個層次感，都不好了。
目光凝重，趙婉兮一張小臉繃的緊緊的。
在黃奇不安的目光中，她突然前走幾步朝著廊外伸手，很快就濕了柔夷。
重新回來之后，更是毫不遲疑將帶著雨水的手指往畫上涂抹。
不過兩三下，那塊明顯的色塊就被破壞了，一道細小的刀口赫然在目。
沒有人作畫的時候，會選擇一張有破損的紙張下手，所以說，黃奇的推斷，完全沒錯。
有人順著這個小小的口子，順走了里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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