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雨寒也有脾氣,反唇相譏道:“你問我就要告訴你?我把你當同袍,你把我當細作。現在你又來和我說像從前一樣,怎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這么厲害,怎么沒把皇上拉下馬?”吵架這件事情,就是往對方心里插刀子;插得不狠,事后準保后悔,恨不得重新吵一遍。沈崇清半晌沒說話,再開口的時候已經換了話題。“王太醫性格倔強,能說服他的人不多。”彩虹屁?這就想和解,想得美!沈崇清又道:“今日多謝你。”蘇雨寒瞇起眼睛看著他:“謝我什么?我是用肉換藥,和你沒關系,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沈崇清徹底沉默了。蘇雨寒有心再說幾句,但是考慮到曄兒還在身邊,到底把話咽了下去。真在飯菜上為難沈崇清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一家三口沉悶地吃完飯,紅燒肉都沒有那么香了。沈崇清拍拍曄兒的頭:“爹出去買東西,幫你娘收拾一下碗筷。”說完他就離開了。蘇雨寒洗碗的時候就平靜了許多。她覺得現在很認真地在投入生活,所以被懷疑就覺得很委屈。但是從沈崇清的角度來說,她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之女,現在改變又如此之大,對她有所懷疑,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兩個立場大相徑庭的人,被命運安排在一個屋檐下,她能想到的最優解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求同存異。罷了罷了,難得糊涂。所以沈崇清買回東西之后,蘇雨寒像沒事人一樣,上前幫忙拿東西,指揮他往各處放置大件。沈崇清還扛來了一張新的床板,這樣晚上他也不用睡地下了。只是對蘇雨寒來說,屋里那么窄,兩張床板之間距離只有一米多,她幾乎都能感受到沈崇清身上的溫度,第一天晚上“相對而眠”,她多少有些不適應。聽到身后的曄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蘇雨寒問:“沈崇清,你睡了嗎?”“沒有。”“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會離開你。曄兒的話,我希望你能讓給我,以后你還會娶妻生子,有別的孩子,我不想他落入后娘手里。我自問自己做后娘都覺得很難一碗水端平,所以也不期待別的女人心胸寬廣。”沈崇清的呼吸聲重了幾分。“你不要激動,我知道曄兒也是你的命根子。這件事情我們以后再議。我今日是想告訴你,我既不想和娘家再有什么牽連,也不想扯你后腿。”黑暗中,她輕笑一聲:“相信我,在討厭我這件事情上,我娘家和你都一樣。”沈崇清道:“你是你祖父唯一的嫡親孫女。”“你該知道,什么是捧殺。”蘇雨寒淡淡道,“我的身世,不想再提。京城種種都已經是過往云煙。我現在也并不發愁養活自己和曄兒,只是在找一條可以自保的路。”“你喜歡宋珊珊也好,其他女人也罷,只要不侵犯到我,我都隨意。”沈崇清的呼吸更重了。